“……”唐撒腿就想跑。刚撤没两步,他又反应过来眼下境况,讪讪地拎起包乖乖递给楚斯,“哎那什么,您就别挤兑我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主要也是现在特殊时期,不得不警惕点。”
“什么意思?”楚斯问。
“说来话长……”唐左右扫了一眼,似乎也不打算在这里说,“你们怎么会从这边偷偷……呃悄悄过来?”
“我们原本那个星球碎片出了点意外,没法呆人,过来看看能不能换个阵地。”楚斯说得仿佛来邻居家串门一样简单。
唐:“……”
他又左右扫了一圈,似乎在警惕什么,然后冲楚斯他们招了招手道:“跟我来,先回基地。”
楚斯挑眉:“基地?”
唐:“嗯嗯嗯,好歹能歇脚,去了再跟您细说。”
他们跟在唐身后,转眼便没入了林地。
金悄悄问楚斯:“什么训练营?你给他们当过头?他们可信吗?”
在楚斯还没升调入第5办公室当执行长官的时候,他在安全大厦的特殊训练营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是安全大厦下属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专门给各类特殊人才做专业训练。是安全大厦特殊任务执行者的储备仓。从里面出来的训练员一旦开始执行任务,就成了不存在的人。
他们不会再有稳定的名字,稳定的职业,稳定的亲人朋友……但有绝对不变的忠诚。
楚斯在里面当过2年训练员,时隔十多年后,又在里面当了5年训练长官,所以对这点十分了解。
他点了点头,道:“可信。”
金又跟着走了几步,还有些不□□心,他又道:“能举个例子么?最好是我知道的人。”
楚斯:“我啊。”
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还有么?”
楚斯闻言思索了两秒,啧了一声道:“在训练营里呆过而你又恰好知道的人倒是真有一个,但偏偏是五十年来唯一一个反面教材。”
金:“谁……”
楚斯:“萨厄·杨。”
金:“……”你们的人生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星球法律规定30岁开始负完全刑事责任,35岁彻底步入成年,依照这样算来,60岁应该是正值盛年。
如果出生在蝴蝶岛或是费加城那样终年安逸的小地方,他这个年纪的人大概刚从院校出来还不满6年。
6年,在星球普遍200出头的寿命里,实在是太短的一瞬了,很可能还没法完全褪去学校里带来的青涩气。
跟这样的人生相比,楚斯的经历确实太过波折了一些——
他出生的地方,是号称地狱之眼的西西城。那里是见证了星球势力分崩又合一,合一再分崩的旧中心,是曾经在星际移民盛行之时,流动人口最多成分结构最复杂的城市,也是后来星际间一百年大混乱爆发时,死尸最多的地方。
楚斯出生的那一年,刚好是大混乱结束的第20年,星际移民被联合封禁,这个星球的总领政府在成立整整120年后,终于收拾完了所有烂摊子,发展重新稳定起来。
但是混乱势力依然没有消失殆尽,时不时还会勾结个别不消停的他星政府冒两下头,活像永远也打不完的地鼠。
西西城作为历史遗留问题最严重的城市,每天都会有新出生的孩子成为孤儿。
楚斯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西西城本身是地狱之眼,那么城立孤儿院,就落在漆黑且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不过楚斯算不上最悲苦的那个,因为他在孤儿院待到8岁时,被人收养了。
收养他的人叫蒋期,是当时军部三大武器专家之一。蒋期一生研学,无妻无子,是条孤星的命,只在5661那年路过西西城参加一个军部会议时碰见了楚斯,这才算是有了个儿子。
但是好景不长,楚斯被收养的第7年,巴尼堡事件爆发,蒋期以及军部和政府的一干要员,全部折在了那次事件里。
那一年是5668年,15岁的楚斯被安排进了白鹰军事疗养院,在那里见到了同样15岁的萨厄·杨。
那时候的萨厄·杨依稀能看出一点儿后来的影子,但在那个年纪里,也只是显得格外桀骜不驯而已。反倒是那时候的楚斯,有着极为严重的心理问题,阴郁、寡言、独来独往,比萨厄·杨更像个监狱储备军。
他们在白鹰疗养院呆了12年,期间修满了白鹰独立军事学院的课程,毕业的时候刚满26岁,离成年甚至都远得很。
27岁那年,他们一批9人一起进入训练营。
那时候的训练营还挂着军部的旗号,标志和疗养院以及独立军事学院相似,依然是一只白鹰。
一般人在训练营里得呆满5年才会离开,之后就各奔东西。换了什么身份、领了什么任务,相互之间都是毫不知晓的,除非被集结成联合小队,执行多人任务。
楚斯在里头呆的时间破天荒的短,只2年就出营了。
但萨厄·杨比他更短,只呆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