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药,咱们不用药,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亲吻着小泥巴苍白得吓人的唇瓣,顾宸声音哽咽。
即便是使用vsk制剂,对孩子而言,也是极大的威胁,更别说其它的药水。
病房内所有人都紧了呼吸,所有手术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只等着vsk制剂一到,便即刻手术。
两个小时的时间,仿佛一辈子般漫长,几乎用尽了顾家兄弟所有的力气。
顾宸抱着小泥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不断在她耳边说着连自己都理不清逻辑的话,顾烬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镇静,电话一个又一个,他明明与小合在电话里约好的,最迟两点,飞机要抵达西城区,可现在却半点消息也无。
终于,无数次的信号不通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那头小合刚刚接起电话,便被身边的傅云一把将电话夺了过去。
她怎么样?飞机上的傅云,眸中暗红一片,声音嘶哑。
情况不好,飞机究竟怎么回事?药物带齐了吗 ?
出了点状况,马上就到。
快点,她坚持不了多久了--扫了眼被顾宸抱在怀里气息微弱的小泥巴,顾烬急急催促,话还没说完,那方飞机便一阵晃荡--是手机信号干扰了飞行控制系统所致。
小合急急从傅云手中抢回手机,拔了电池将手机摔在座位上,转身面无表情地吩咐飞行员:还有多久到?快点!
脑海中却冷冷回荡着顾烬声线不稳的一句话:她坚持不了不久了……
心,仿佛被重重戳了一个血洞,每一次呼吸都是死亡般的疼痛。
透过机窗,傅云看着外面的灰霾天气,心紧冷成一片,浑身似被一条大蛇缠住,喘息都变得奢侈,恍惚间,他似乎又听见了她嘤嘤切切的哭泣声,浑身一震,他缓缓闭了眼,薄削的唇瓣轻掀,即刻迫降。
傅家哥哥不是傻子,飞机已经盘旋不前进十多分钟了,目的地就在下方不远处,可现在的灰霾天气,令飞机着陆变成空想。
当接收到迫降的命令时,飞行员铭曜狠狠拧眉,迟疑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出声,或许再等等,待二十来分钟后空气亮度大一些……话还没说完,他看见已经冲到他面前脸色阴沉的少年。
不会开就滚一边去!小合见他犹豫,上前一步就要踹人。
他早就说自己会开,结果傅云硬是要找个软脚虾来,关键时屁用都不顶。
小合争抢着要踢开人自己强行降机,老练的飞行员冷汗直下,铁定是不能让这祖宗胡来的,两人争抢间,飞机又是一阵晃荡,他求救地望向那方面色同样难看的傅云。
我说现在就降!立刻!暴戾的吼声传来,铭曜下意识地服从命令,认命地准备迫降工作,后背上汗湿一片。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低空迫降,而且还不是在机场,一旦碰撞到广场上任何建筑物,后果便是机毁人亡。
这两人是疯子,他可不想跟着赔命,手下动作愈发小心。
幸性,专业的到底是专业的,技术总比小合那玩命般的开法好得多,飞机终于成功抵达了西城区空旷的广场,苦逼的飞行员早已经软倒在驾驶座上,迈不动脚。
而接下来,又是另一番混乱……
……
当小泥巴再次睁眼的时候,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群白衣天使忙前忙后的身影,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又重生回到了北军总,她还是那群医护人员的懒懒的一个,混天度日。
因为没感觉到太大的疼痛,可之前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是再清楚不过的,小泥巴含泪认清了一个事实:她死掉了,不仅如此,而且还重生了,就不知是不是重生到了自己的身体上,要是在别人身上……
哥哥……想到自己临死都没能见到自家哥哥一眼,还有孩子,这女人没用地就开始默默流眼泪。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护士小姐的欢呼声,让小泥巴更加确定自己重生的事实--连耳边听见的第一句台词都跟狗血重生小说中的一样。
所以,当看见齐齐破门而入的四个男人时,小泥巴下意识地缩了缩,若不是身体不允许,险些惊得跳起来。
果然是重生了,而且很明显的,重生回到了这四人还井水不犯河水、能够淡定坐下来打几圈麻将的年头。
哇呜呜呜--婴儿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抱着怀中软趴趴一小团的小顾同志瞬间手足无措,面色尴尬,双手僵硬地抱着怀中的哇哇大叫的小东西,看着他皱巴巴的脸,顾宸有点糟心。
最终还是旁边的小护士看不过,好心地将孩子接了过去。
孩子的哭喊声,终于让个拎不清楚的女人从重生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哥哥--麻药过去,腹部刀割般的疼痛传来,此刻又见到久未曾见面的傅家哥哥,小泥巴哪还能忍得住,咬着嘴巴呜呜流眼泪,偏偏又伤口痛,不能抽泣,苍白着脸小可怜的样子,连声音都不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