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店里每天都有生面孔出现,一群二十郎当的小伙子,两三个人占一张桌子,点两个便宜菜,每人揣一瓶低档酒“小邵阳”,上了菜,直接就扛着嗓门划拳,闹得旁边的客人纷纷逃窜。
“哥,你发觉没有,这些人好像是来搅场的。”鲁小艺悄悄对老三说。
老三在收银台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些家伙,心如火烧。这样下去,店子的生意必定一落千丈,他决定,“先不要去惹他们,等查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要不我弄点巴豆放他们菜里,拉死这些小王八蛋?”鲁小艺气恼地建议。
老三手指戳下她脑门,“你想店子败了吧?他们正好没有大吵大闹的借口。”说罢,他拨了虎哥的电话。
虎哥曾是这一带街面上的老大,比老三大十岁,两人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关系很铁。虎哥嫌工作单位不好,索性下海捞偏门,在道上混出点小名气。
有人搞自己的发小?虎哥当即叫人去查,查到是城西雄哥的手下。雄哥是道上新锐人物,后来居上,明里开了一家台球厅,像模像样的摆几个斯诺克桌球台,暗地里养一帮十几、二十岁的小弟,收受周边商铺的保护费。这些小屁孩读书不成,但勇往无前,给一包香烟就拿刀砍人。
跟虎哥约好第二天见面,晚上店里打烊后,老三回蜗居,打开门,眼前一片狼藉,屋里翻得乱七八糟。
被盗了!他清点了一番,发现丢了一个单反相机及床垫下的三千块钱。这款佳能70d相机花了六千多买的。
现在的小偷越来越猖獗,老三自认倒霉。他报了警。半个小时后,来了两个警察,查看了现场,录了口供,这一弄就到了下半夜。
刚送走警察,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语速较快,这个人开门见山,要买闯王剑,出价十万。
老三惊诧得差一点叫出来,他竭力让自己镇定,用平淡的口气说自己手上没什么闯王剑。对方只是冷笑,说识相的话,乖乖将剑卖了,好歹得几个钱。否则,后果……
该来的终于来了!挂了电话,老三飞快地开动脑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半,猛然想起什么,赶紧回蜗居上网,找到宋文韵那个帖子。
那个帖子已成了热帖,点击数十万。
“都疯了!”老三盯着电脑恨恨地骂了句,然后,认真看下面的帖子。
帖子大多是针对是不是闯王剑在争论,也有对获取地的质疑。可以肯定:是这帖招来了狼!
哼,十万块!哥哥我没见过钱咋的?老三确实有股子纨绔之气,那晚还为几瓶啤酒跟唐兵斤斤计较,今个儿就把十万块不当钱。
被人盯上了,这事很难善终!老三后悔方才报警没把古剑添进遗失物里。就此祸水东移,瞒天过海。
想了老半天,仍没有想出最好的应对之策。老三想打电话找老顾商量,找出号码刚要拨又放下了。
对方有备而来,既然能找到自己的手机号,说不定已开始监听了。监听设备虽然禁止买卖,但有钱就不是问题。还是小心为妙!
老三忐忑不安地到了第二天,中午,与虎哥在一家茶楼见面。虎哥告诉他,雄哥是城郊菜农出身,初中毕业就开始在外面混,拿家里的征地补偿款开店。小卖店、水果店、彩票店都做过,短短几年,凭着膀圆体壮,出手狠,竟也混到了如今的规模。
“你怎么跟他结下了梁子?”虎哥当年也是打架斗狠的角色,后来娶妻生子,慢慢收敛,开了家烟酒批发部,稳稳当当过日子。
“我不认识他,没打过交道。”老三说。
“不至于啊,如果不是结下很深的梁子,他不会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虎哥大感疑惑。
老三由虎哥罩着,一直相安无事,雄哥这番突然出手,来意绝不是几个收保护费那么简单,他思忖着说:“会不会是我手头那件货,被他给盯上了?”
“是什么玩意?”虎哥问。
“闯王剑。”
“啊!那东西在你手上?”虎哥大惊失色,“现在道上传得很凶,说有把价值连城的古剑落入星城,好多人都在找。你太不小心了!这种东西捏在手上怎么能随便声张?”
老三有苦难言,不是宋文韵在网上发帖,怎会满城风雨?
“不过,你也别怕,雄胖子给足了也就一打手的货。我要黑下脸,他多少要买账。”虎哥恨声扔下刀叉,“想当年,他一直由我罩着。这条疯狗!我去找他当面谈。”
“这样吧,你帮我约他。”老三不想让虎哥难做,“我跟他当面敲锣打鼓。”近墨者黑,跟唐兵混久了,老三不知不觉也沾上了乱用成语的毛病。
当晚,老三在城里有名的“芙蓉国”饭店摆了一桌,跟雄哥见面。
届时,年仅三十岁的雄哥带几个小弟前呼后拥来了,跟虎哥打了招呼,上桌也没正眼瞧一下老三。
寒暄后,虎哥眉头一皱,“阿雄,不知我这兄弟怎么得罪了你?我这里先替他向你道歉!”
“虎哥,你言重了。”雄哥假模假样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实话实说,有人看中他的铺面,要他走人。虎哥,我是受人差遣,没办法不是。虎哥,你懂的!”
“阿雄,老三是我发小,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虎哥强压着怒火,“希望你给我这个面子,放他一马?”
“虎哥,这事,真不是我不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