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清楚李亚卿这话的潜台词,他玩着酒杯,“胸无大志未必是最糟糕的人生,鸡飞蛋打才是。天总是要变的,这二代,那二代,稍不留神就变成了烂皮带,被踩得体无完肤。”
李亚卿脸上发热了,自己才是心理医生,怎么被他看破了心思?她掩饰地慢慢喝了口酒,“别走题。继续。”
“其它,我只知道老头子身怀异术。有次,我的腿摔断了,骨折。他用了一碗水吧我治好了。”老三指指左小腿,“现在,还有块伤疤,但很浅。”
“他是盘师公大徒弟,跌打损伤对他来说小意思。”李亚卿并不惊讶。
“他在龙虎关一带很受尊敬,治病救人倒也衣食无忧。”老三叹息,“但我看得出,他很孤独。我好几次看见他捏着那个香囊出神……”
李亚卿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把一个旧香囊放奶奶的寿衣里。
奶奶幺姑从前的事她隐隐约约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奶奶去世,盘师公替她“打开路”行瑶家丧礼,实在出乎意料。尽管这是求之不得的殊荣,但事情过于反常了。而且,族里开始有了闲言闲语。李亚卿对父亲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现在,她可以断定钟老头与李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她害怕这层窗户纸捅破,她跟奶奶的感情非常深,不愿意听到半句奶奶的闲话。
她约老三来,是想知道钟阿满过去的一切,可一旦接近真相时,她又踌躇了。
李亚卿的尴尬神情老三看在眼里,他打了哈欠,说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哼哼哈嘿告辞走了。
李亚卿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慢慢流流出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