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说得很笃定,他是真正的百战之将,但是没办法,童贯这样的人,能统军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他能得皇帝的信任,与辽和谈这样的大事,外人都说交由一个阉人来办理,难道大宋没人了?可是皇帝却偏偏就用了他,无他,信任啊,能得皇帝的信任,一切都是好说!
“怎么?觉得自己委屈了?自己的才华会被埋没?小子,现在的你,还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安稳的呆在皇帝身边,才是你该做的,在大宋朝,百战之将,就那么好当么,你看看老夫,再看看昔年的狄汉臣,谁真正活得舒坦过?战场规则,什么是最重要?保命是第一,你若一上去,就已经被乱箭穿心,何谈杀敌?朝堂也是一样啊,老夫活得战战兢兢,为何,就是想在老夫有生之年,能守护住这片华夏大地!要上战场,容易得很呐,全天下的文人都巴望着你去,打了仗,回了朝,再大的胜利,都是子虚乌有,我们杀人是金刚刃,文人,嘿嘿,那是真正的剔骨刀啊!杀人无形,你学得再好的战场本事,又有何用?”
“你可知道?当刘家的小子告诉老夫,有你这样一个小子出世的时候,老夫是多高兴?你的小词,老夫听见,有多兴奋?嘿嘿,醉里挑灯看剑啊,就这一句,老夫就能伸着手将你拉进将门的圈子里来,文人看不起武者,因为武人都是些大老粗,现在咱们军中,终于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人物呐,嘿嘿,小子,你有的是事情做,以后将门所有关于文士的事情,就要由你来出头了,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啊,老夫是懒得理会了,征战沙场,老夫也已经老了,不成了,但是练军,老夫还是能成的吧?嘿嘿,你家里为商贾传承?那更好,若是你能保证这支军卫足够的军需,他辽人,金人,哼哼,又算个什么?一群只懂得横冲直撞的家伙,老夫翻翻手掌,便能灭他们于马下!”
刘旭瞪大了眼睛,佩服啊,眼前的种师道才是厉害啊,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军人的气魄,但是也是悲哀,周围全是文人的牵制,再勇猛的野兽,你钳制住了他的四肢,那也只是一头只能咆哮的悲剧罢了。
“种老,小子想应你啊,只是小子这个性,实在有些不对头,那些弯弯绕的心思,您老觉得小子能得多少?况且,您也知道,陛下这都已经警告我两次了。”
刘旭苦着脸,他最初的想法,是将自己所知道,都贡献出来,若是有这些,大宋还是继续积弱,刘旭还有什么办法?练军?刘旭只想练出一支属于自己,忠于自己的军卫,一旦事情有变,他绝对第一时间,将自己关心的人送出汴梁,天下之大,有太多地方可以去,傻乎乎的继续呆在这里,才是最愚蠢的。
至于那些为国为民的大业,刘旭觉得自己这个小小的肩膀,扛不起来,朝堂里的那些将门,就比自己差了?刘旭果断的摇头,这些都是经历过真正沙场的汉子,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刘旭觉得就是可笑,时势造英雄,岳飞能大喊着还我河山北伐直捣黄龙,那是因为那时候的文人真正的害怕了,但是真正打到朱仙镇的时候,文人们又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他们需要和平,他们不愿意拿着自己的舒适,换取那些所谓的荣耀,更何况,若是天下百姓,眼里都是这些粗鄙的武夫的时候,他们文士,又有何脸面?争得不就是个名嘛,所以纵然秦桧叫着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斩首十里亭,他们也只会默默的看着,然后等到人都死了,再假惺惺的掉几颗眼泪,大喊着奸贼误国,刘旭就很想拍着桌子大吼,既然你们他娘的知道误国,当时为何不阻止?为何不想法子?人死了,误国都已经误了,再叫,有个鸟用啊!
所以,刘旭自此知道自己来的是大宋,第一个警告自己的就是,不要做英雄,这里,就是一个抹杀英雄的囚笼,再强大的英雄,只有两个路途,要么死,要么郁郁终身!
种师道的话语真正的是打动了刘旭,只是有一点,这家伙是真正的爱国狂热分子,练的兵,自己以后又如何能用?其实也是,像自己这样的奇葩,这世上也没几个,大宋人的心思,还是很纯净的,很少摇摆不定。像自己这样的心思,那等同于谋反了。
“警告?哼哼,老夫还不知晓你那小心思,少年人戒之在色,老夫观你行径,也不见得贪财,也不见得贪名,更不见得贪权,为何就独独贪了美色?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若不文辞留汉青,那就是武功镇沙场,贪图那些没有用的,庸庸碌碌,又有什么意思!”
刘旭很想顶嘴,说我就是想这样一生啊,逍遥自在,多好,可是看到种师道那眼神,又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说出来,未免大煞风景,嗫嚅了半响,还是没开口。种师道这才点点头,又理了理衣服,笑道。
“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要努力,你小子够机灵,你要知道,咱们的这个陛下啊,那是出了名的喜欢新鲜事物,有些东西,不一定就这么早就预备下来,或许有个转机,谁又知道呢?再加上好大喜功,呵呵,若是你小子真能让咱们的陛下实现文成武德,呵呵,不过一女子而已,赐予你又有什么的,老夫敢肯定,只要这个李师师够聪明,也对你小子足够死心塌地,呵呵,你觉得有这个时间,来实现你的愿望,若是实在不行,老夫死后,又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你便还是行你的法子,到时候天涯海角,还不是随你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