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夫妻俩和和美美的,两人又都有劳动能力,日子过得并不艰难。
可惜好景不长,沈氏怀女儿时不小心在田埂上摔了一跤,孩子差点没保住,生孩子时还难产大出血,虽然当时救了回来,但沈氏的身子却虚弱了下去,不仅做不了重活,还经常胸闷头晕,不得不喝药调养。
直到前年,沈氏自觉身子养好了不少,才又咬咬牙怀上了一个,生下了安哥儿。
而长期的与药为伍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家里的劳动力只剩何成富一人,沈氏只能靠在家喂鸡和帮人缝补来补贴家用,聊胜于无。周遭的亲戚朋友也被借了个遍,虽然大家都知道何家情况,不急着催债,但这么多债背负在身上,何成富与沈氏也着实心里难安。
何逸清既然侥幸重回了八岁这年,自然是想帮爹娘分忧,改善家里环境的,她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如何赚钱能既符合自己的年龄又不让爹娘起疑呢?真是头疼啊!
这日黄昏,晚风徐徐,何逸清坐在正对院门小凳上帮母亲剥豆子,沈氏坐在一旁纳鞋垫,两岁的何逸安手里拿着一把谷子,在院子里撒欢,一群鸡仔围着他咕咕咕的叫唤。
“姐!姐!”何逸安欢快地叫着。
何逸清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却弯弯地笑了笑,脆声道:“安哥儿,你小心点别摔了!”
何逸安咯咯地笑着,豆芽似的小身板跑得更欢,还冲何逸清招了招手,“姐!快来!快来!”何逸清无法,只能丢下手中的活计去陪弟弟玩耍起来。
沈氏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满眼含笑地半倚在门栏上看着姐弟俩,心中总算放下了最后一点担忧。
清姐儿自病好以后,整个人就沉郁了不少,满腹心事的,一点也不似以前活泼,但好在慢慢恢复过来了,看来还是被一场大病给吓着了。
不多时,何逸清的父亲何成富就扛着农具从田里回来了。
沈氏迎上去问道:“回来了?地里弄得怎么样?”
何成富放下肩膀上的农具说道:“放心吧,地里的草都除的差不多了。”
沈氏点了点头,“快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何逸清进屋端了一碗温水递给何成富,关切道:“爹,累坏了吧?快喝点水。”
何成富接过水,用结实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何逸清的头顶,笑了笑,“清姐儿真懂事!没事,爹不累!”
感觉到父亲坚实有力的大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摩挲,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传到了她的心里,何逸清又忍不住鼻头一酸,但好在克制住了。
何逸安也终于放过了那群几只鸡仔,蹬蹬蹬地跑了过来,抱住何成富的腿不撒手,“爹!”
“哎!”何成富笑了两声,一把抱住何逸安就朝脸“啪啪”亲了两口,又把他架在肩头进屋去了。
沈氏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晚饭,一小碟自家腌的酱黄瓜,一碟小葱拌豆腐,一大盆糙米粥,还有两个孩子一人一个水煮鸡蛋。
安哥儿拿到鸡蛋就很乖巧地递给了何逸清,何逸清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跑到厨房将两个鸡蛋对半切开,给爹娘一人分了半个。
何成富和沈氏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鸡蛋,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还有自责。若是自家条件再好点,也不用孩子跟着他们一起吃苦。
第3章 青石镇
沈氏自己腌制的酱黄瓜多汁爽脆,咸香兼备,酱味浓郁,是最适合佐粥下饭的小菜了。何逸清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加之前一场大病耗空的元气还没有补回来,她手上动作不停,三下五除二,就着酱黄瓜和鸡蛋干掉了一大海碗糙米粥。
“清姐儿,你别急,慢点儿吃。要不要再添一碗?”沈氏见状,细声问道。
何逸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约莫有七八成饱了,便摇了摇头,“娘,我吃饱了,不用再添了。”
何逸清今天梳了个羊角髻,正巧一缕头发垂到了眼前,她却不急着把头发拨到后面去,而是攥在手里把玩。
她的眼睛盯着干燥枯黄粗糙的头发,在心里暗叹,自己还是太缺营养了,才会长得这般瘦小干瘪,必须得想办法给自己和家人补充营养,还有母亲的虚症,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得尽快找好大夫根治才是,看来赚钱之事迫在眉睫了。
何家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何成富一边用着,一边对沈氏说:“我寻思着明日去镇里一趟,你常吃的药只剩下两贴了,家里的米缸快见底了,油盐之类的调料也快没了,都该去添置了。”
何成富当年分家时一共分到了四亩水田,这四亩水田里种的都是水稻,一年种两季,分别是三月种和七月种。
何成富又不是个惫懒的,精心打理田地,每一季每亩地可收大米三百斤,一年劳作下来一共可得大米两千四百斤,交去三成赋税后,留下的米也定够自家吃的了,还能小有结余。
可又为何要去买米,这自是有缘由的。
普通的白米要六文钱一斤,而糙米只要三文钱一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