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份過日子。
可宋墘十分不甘心,明知弟弟是遭人陷害才會客死異鄉,他每每閉眼都覺得心痛。
程殷家裡是經營航海用品的,與闇盟也有些交集,見宋墘如此執著便透漏了些闇盟的頭領,也就是夜爺的行蹤給宋墘。
好幾次都撲了個空,某一晚宋墘終於在悅來樓堵到秦汸夜,卻被闇盟的衛士攔了下來,眼看秦汸夜就要離開,他急忙大喊:「夜爺,我是沈禮的哥哥!我的弟弟在闇盟受人陷害,中毒而死,你身為闇盟的統領,一定要為這事作主啊!」
他這一嚷嚷吸引了悅來樓裡客人們的注意,卻成功讓秦汸夜停下腳步,他緩緩轉過頭,看著宋墘的臉,僅露出雙眼的面容若有所思。
「你說你是沈禮的哥哥?」
宋墘聞言立刻頷首,「沒錯,我弟弟他一年前出海,跟了闇盟的商隊,結果卻遭人下毒……」想起弟弟的死狀,宋墘眼中劃過一絲沉痛。
過了半晌,才聽見前頭的秦汸夜淡淡地道:「從來沒聽過這名子,怕你是找錯人了。」
語畢不等宋墘反映,秦汸夜已經向外頭走去。宋墘怔愣了下,隨即劇烈地掙扎起來,朝漸漸遠去的秦汸夜吼道:「我沒找錯人!沒弄錯!」
結果宋墘被衛士扔出悅來樓,還口頭警告他別再惹事汙衊闇盟,好不容易見到夜爺的宋墘以為會有一線曙光,恕不知連光都沒看見,對方根本表示不認得宋禮。
爬起身打算回程殷那,宋墘卻耳尖聽見巷內有人低聲交談的聲音。他施展輕功躍上屋簷,發現是兩名闇盟的商人,談的正是他弟弟沈禮的事!
「沈禮?是一年前那個夜爺收的小廝嗎?」
「我記得他的確是叫這個名子,才想說一陣子沒看見那孩子,原來是死了!」
宋墘面色一沉,整個人幾乎貼著屋頂聽著。若沈禮真做過夜爺的小廝,方才他又怎會說不認識沈禮呢?
「沒想到人家哥哥特地跑來問,不過來幾次都一樣,夜爺怎麼可能把事情說出來……」
「哎?這事難道不單純?」
宋墘瞠大眼,雙眼緊盯著下頭的兩人。
「噓,這事可沒幾個人知道,知道了難保不會有性命之憂!」
好奇的其中一名商人急道:「你就別吊人胃口了,這裡就只有我和你,沒別人知道的。」
「好好好,」另一個商人悄聲說道,不過依宋墘的武功,這樣的音量也足夠他聽清楚了。「聽說是某天夜爺在與一人談生意時,說到不可告人之處被那小子撞見了。」
「不可告人之處?誰啊?」
「拜託你用用腦子,夜爺背後是誰在撐腰!也只能怪沈禮自個兒運不好,聽說那事涉及皇家秘辛,夜爺不能得罪那位,只好……」說到這處,那名商人擺了個抹脖的動作。
「所以我弟弟就該死了?」
兩人頭頂忽地傳來比臘月寒風還要冷冽的嗓音,還未反應過來,他們便覺得喉間一涼,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奪了性命。
宋墘甩了甩染血的匕首,眸光森寒,望了眼皇宮的方向,施展輕功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聽見悅來樓騷動風聲的程殷放心不下他一人,於是出來到處尋宋墘,最後在碼頭邊找到人,擔心宋墘會想不開,程殷趕緊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襬,卻發現他袖上沾染了斑斑血跡。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程殷啞聲道:「闇盟勢力龐大,不是你這種背景單純的人對付得來的。」
「難道就要我這樣作罷嗎!?」宋墘盯著面前的海面,月光下浪花打在堤上,濺起水珠落在他的腳邊。「海水這麼冷,阿禮那時定很害怕……」
「……」程殷望著那壓抑喪親之痛的男人,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仇,我會替你報。」
話音一落,宋墘瀟灑的轉身,月色撒在他身上,曳起一片蒼涼。
爾後,他捨棄姓氏,為了替弟弟報仇,他行過闇盟的所有據地,每天都想著如何擊潰夜爺,直到他在個小漁村遇到秦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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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宋墘說盡這些往事,秦汸元心底五味雜陳,望向宋墘的眼仍澄淨透亮。
思忖良久,秦汸元還是將心底的疑問說出口:「你後來明知道我是夜爺的兒子,還是沒對我下手,還處處幫著我,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