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刘楚玉索性往后一躺,靠在怀敬的胸膛上,又浅寐了一会儿。
就这样,等刘楚玉换好衣衫,梳好妆再出皓首阁时,驸马何戢早已在门外候立了多时。
“等了很久了吧?”刘楚玉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并没半分歉意。
“半个时辰而已。”何戢极力克制,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却仍不可避免的带了几丝恼意,听上去,竟像在责怪刘楚玉一般。
“怎么不进屋去?”刘楚玉有些惊讶,却并不觉得愧疚。
“怕扰了公主好梦。”这话颇带讽刺的语调,何戢说完还不忘深深地望了一眼同刘楚玉一起出来的怀敬。
刘楚玉轻咳了一声,没有再接话,只道了声走吧,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而去。
驸马在刘楚玉举步前行时,本还犹豫要不要伸出手去,见刘楚玉这般,他只好转身跟上了楚玉的步伐;并暗自嘲笑了一把自己的自作多情。
也罢,既然关系已到了这般地步,也不需要装什麽琴瑟和谐,相敬如宾了。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出了府,又这般沉默着上了马车。
初春的天气确实有些冻,刘楚玉虽看着马车中间的桌子上虽摆了点心瓜果,却也没有心思动;她紧了紧披风,手抓着熏球,靠着车壁闭目小寐起来。
“昨夜没睡好?”
冷不丁听到何戢的声音,刘楚玉睁眼,看着何戢不太好看的面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不想辩解,反是开口道,“驸马似乎倒是休息好了,恩,这就好.......这好几个月的不回来,我还担心驸马已经住不惯西上阁了呢。”
果然这次何戢没有再说什么,只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掀帘看风景去了,刘楚玉闭眼继续小寐,两人就这般沉默着一直入了宫。
宫中宴会向来沈闷,刘楚玉从来都没什麽兴趣,尤其是自己弟弟继位後,宴会从沉闷变成了荒唐,刘楚玉便更没什么兴趣了。
之所以会来,不过是期望见到某人而已。然而,目光扫遍席间所有落座之人,刘楚玉又一次失望了。
望了望一旁的驸马,刘楚玉也不好找借口自己先溜了,只放松了正襟危坐的身子,一手手肘抵在食案上,一手端著酒杯,轻啜著杯中的葡萄酒,百无聊赖地坐在宴会上,看著厅中的歌舞。
等等,这支舞居然如此中规中矩,这简直不符合自己弟弟狂野的个性啊。还是说,好戏在后头?
刘楚玉疑惑的看向刘子业,却见他正抱着他的某位妃嫔耳鬓厮磨。那女子应该是新晋的某位妃嫔,但刘楚玉总觉得有些眼熟。
“公主——,驸马——””一宫女不知何时跪到了刘楚玉和何戢身后,将端着的酒杯恭谨地递到何戢面前,“陛下说难得驸马进宫,特赐驸马美酒一杯。”
赐什么好酒,只能给驸马一个人喝?刘楚玉联想到自己弟弟之前荒唐的举动,刚反应过来,却见何戢已经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算了,有自己在,出不了什么事,顶多不过是出点笑话罢了。
刘楚玉也没多说什么,反是叫住了准备退下的侍女:“帮陛下斟酒的那位是谁?”
“回殿下,陛下旁边那位是丽贵人,前两个月才入的宫。是项都尉家的千金......”刘楚玉身後的宫女很清楚刘楚玉的习惯──要麽不问,要问便问详细资料,於是,她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道出。
刘楚玉听了那一番叙述,挥手让宫女退下,许久才想起某个几乎快要被自己忘掉的名字——项时月。
多久没见到过这个人了?似乎是从自己与何戢成亲后吧......
刘楚玉侧头观察着起旁边何戢,只见他一直端坐著,似乎在认真的看歌舞,但目光却会不时地向刘子业所在的方向望去,不用说,他看的肯定不是刘子业。
项时月,可不是何戢心头那轮月亮么。当初何戢几番追求不得,刘楚玉一直以为此女眼光多高呢......现在看来,这眼光确实高,高到都敢进宫来做刘子业的女人呢。
刘子业是什么人,众朝臣都是清楚的:他自登上帝位,刨过先皇坟墓,抢占过大臣的妻子,赐死过自己亲弟弟......而他这后宫的荒/淫程度,比之前朝,更上了不知多少层楼:心血来潮了让宫女裸/身穿行各殿,这是小事,让侍卫和宫女当众交/合,也很寻常,宫女侍卫乃至嫔妃因为他一个不高兴丧了命也是有的......
这种情况下,项都尉还敢把女儿送进宫,勇气确实可嘉。刘楚玉嗤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却见何戢转头看了自己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