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鲜花接过来给大姐搓背。澡堂里氤氲着水汽,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因为熟络了,俩人又是在黑市碰上的,也没什么顾及,这大姐首先就拉开了话夹子,这次上来是带了点自己做的鞋垫布鞋,想卖点钱买点东西。牛鲜花给她搓完澡,大姐也十分热情,拿过毛巾来毫不忌讳的给牛鲜花搓起澡来,得知牛鲜花是做了烟丝出来卖,大家都没卖出去,反正家里也有男人,大姐十分客气的说要是牛鲜花不嫌弃,她愿意拿自己做的布鞋换点牛鲜花的烟丝。
就这样,牛鲜花的第一笔生意,就在澡堂里做成了。一包烟丝换了大姐的一双黑色土布鞋和三双鞋垫,牛鲜花本想要两个孩子的布鞋,但是无奈大姐没有小孩的,只好给了牛鲜花两双鞋垫。牛鲜花之前那双鞋早就破了,大拇指都能在前面穿出个洞来,这次本来也有计划来买双鞋,一包烟丝倒也不亏。
澡堂热乎乎的状态十分解乏,缺点就是没有床铺,但是大姐显然是澡堂常客,还是传习她节省省布的做法,光着膀子盖着自己的一件衣服就在凳子上就睡了。牛鲜花也确实累了,锁好东西换了衣服也靠在椅背上眯着。因为洗了一大澡,解了一身的疲累,牛鲜花靠在墙上就睡着了,只是毕竟不是床,还是睡不踏实,天还没亮就醒了,牛鲜花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墙上高处的小窗户,外面天还是深蓝色,隐隐透出光亮,周围的人睡得七七八八的,地上都是人,牛鲜花扶了扶僵直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却再也睡不着了。
澡堂的工作人员进来打扫卫生,牛鲜花问了问时间,那人爱答不理的说了句快天亮了,牛鲜花也睡不着了,旁边的大姐鼾声如雷,牛鲜花也不好打扰她,毕竟萍水相逢,有缘再见吧。牛鲜花开了柜子换了衣服,穿着昨晚跟大姐换的新鞋,舒服多了,背着自己的包袱,出了澡堂的门。
出了门牛鲜花才觉得出来的太早了,天还没亮透呢,晚间农村人是不能随便活动的,牛鲜花也不敢乱跑,想回去门口的收费员朝她伸出了手,“俺刚从里面出来的。”工作人员摇摇头,表示没票进不去。
算了,牛鲜花坐在澡堂门口坐回,里面闷的慌,这时候空气新鲜倒也舒服,带着牛兰花做的手套,穿着王大姐的新鞋,倒也还行。牛鲜花坐了一会儿,从旁边的门里走出几个男人,男澡堂和女澡堂是同一个大门,几个人出来却也不走,也跟牛鲜花似的在澡堂门前蹲着,其中一个拿出了一个烟锅,点了火抽起来。
牛鲜花正愁着不知道去哪打开销路呢,闻着烟味,脑筋一转,这可是好机会。
四下也没有什么别人,牛鲜花屁股挪了挪,靠近那位抽烟的人,“这位大哥。”
几个人转头看牛鲜花,这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光天化日之下女的这么大胆的,所以他们都有点错愕。
牛鲜花不想错过推销自己烟丝的好机会,牛鲜花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要烟丝不?”
但是烟瘾上来的庄稼汉也左右瞅瞅,“妹子,你有烟票?”要知道,这年头虽然大家都抽不起烟,但烟票是稀罕货,价值要远远比她手里的烟丝贵。
牛鲜花知道他理解错了,摇摇头,“没有,就是俺自己炒的烟丝。”
庄稼汉烟锅里的烟是土烟,也是他某次在城里倒换的,几毛钱买了一大包。要是有烟票,他还真想买点,但是烟丝就差很多了,他嘬了一口烟,意兴阑珊的说,“烟丝啊,咋卖的。”
牛鲜花之前打听过烟的价钱,最便宜的太行山,一条烟能卖到个一块三毛五,自己那一包足足有两三条的量,而且味道牛家村的男人都尝过,说是比的上金桥。“两块钱一包。”
“两块钱?”那人没料到牛鲜花卖的这么贵,说完还被烟呛了好几口。
牛鲜花急忙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一包烟丝,“不是一小包,你看,这么一大包,才两块钱,顶的上三条烟的量了。”
那庄稼汉,但是也没露出欣喜的样子,上次他买的比这还大一包,才花了几毛钱。他瘪了瘪嘴,“俺说大妹子,你不抽烟你不知道行情,俺上次买比这还大,也没花了几毛钱。”
“俺咋不知道行情,你得看是甚货,大哥你先抽抽,不要钱,你得看是甚货呢,俺们村的抽过都说俺这烟丝比金桥还要好呢。”打开,露出金黄色的烟丝,微微散发着香烟的味道。
那庄稼汉一看牛鲜花的烟丝,却也吃了一惊,他本以为也是土烟,没想打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他把烟锅里的烟灰磕了,抓了一小搓烟丝放进去,点上,那人吸了一口,没说话。
“大哥,咋样。”牛鲜花看着他。
庄稼汉也挺意外,这烟丝确实好,吸起来有香味,还不呛。他几个兄弟推搡着他,“咋地个,到是说话呀!”
庄稼汉点点头,他没抽过金桥,太行山都很少抽,“确实挺好抽。”
其他人嘻哈的笑,“俺不信,土烟还能有太行山好抽?”
牛鲜花也不恼,“没事,各位大哥要是不嫌弃都试试,抽一口不打紧的。”
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