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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宁立善来找她?
如果不是事情有些变化的话,宁立善在这个时候应该不想和她有什么交谈才对。宁立善一边心中对她有些不平又有些欠疚,方才她从宁立善那边过来这洒风阁的时候,宁立善如释重负吁出那口气的神情,她看得清清楚楚。
虽说从正院过来这洒风院有一会子,里里外外张罗铺垫又耗了不少时间,但是到底还是连一个上午都没过去,宁立善那边有变,定然与宁府那边脱离不了干系。
陈仲的脚程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打一个来回。
宁馥没有理会,而是轻手轻脚的又回到了床上躺下。
只怕这“变化”与陈佩青脱离不了关系吧?
“三姑娘?”外面的婆子见里面没人应声,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了,声音扬高了些,说道:“三老爷那边有请!”
入这别苑的时候,宁馥记住了所有下人的神色与态度,就算这里的仆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没了宁立善便就对她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是这洒风阁里可还是由李妈妈说了算的,门外这婆子进了洒风阁,不仅没有与这里的下人们打个照面,还在门外这般跋扈,看来还真不是这别苑留守看宅的婆子了。
也只有宁府的下人们,才会这么高声的跟宁馥说话。
她小声的在屋里开了口:“三叔不是说了让我休息一会子么,还请我过去,是有什么事?”
她声音不大,就是门外的婆子也只听清了个大概,就上前了两步更靠近门些。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三小姐跟奴婢走一趟吧?”
屋里的人又说了句什么,这句却是比前一句声音还小,那婆子听着像是让她进去的意思,这便就推了门迈了进去。
走到里间才隔着帘帐看着宁馥背对着她躺着,心头不禁又有些不耐上来,想着这都让她进来了,宁馥竟然还不起身,这是让她到跟前去伺候的意思吗?
和着从陵塔里出来,以为有了宁立善亲自来接,这就觉得可以端得起小姐的架子来了,竟然要她去伺候?
她停下步子看着宁馥的背影,当她站了有一会子都不见宁馥有半丝动静的时候,不由的想起方才在正院那边宁立善叮嘱过她的那些话,心中的鄙视与讥讽情不自禁的流露在眉目之间,紧接着她便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仍旧一动不动的宁馥,说道:“许是三老爷觉得就这么把你接回去实在是让二老爷和二奶奶面上不好看,又许是三老爷实在心疼你,有了想在此地把你过继到他名下的念头,怎么,三小姐还不起来吗?”
宁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仍旧未动,唇角边浮出一丝笑来。
果然她料得不错,陈佩青肯定是不可能就这样由着三房做事就什么都不作为的,宁立善会生出这个心思?若不是身后这位婆子受陈佩青来走这一趟,宁立善怎么可能会生出这个心思来?
陈佩青的那颗蛇一般的狠毒之心,是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把她过继到宁立善的名下,不止是从此她与二房再无瓜葛,在这事上,以陈佩青在府里的地位和口才,曹氏今天在宁府闹的再是火热,这把火也别想烧到二房的头上了。
全府里的人都知道宁立善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子嗣,宁馥这边有事,宁立善立即招呼都不打就越过二房的人先去接人,陈佩青可以立即反咬一口说宁立善早就想离间二房的关系,然后把宁馥收到他自己的名下,是,宁馥也不是他的子嗣,但总归是宁家的血脉,怎么都比宁碧思毫无宁家血脉的女儿要近些。
而等到他们回到宁府的时候,这过继的事,自然会因为陈佩青而一黄到底,全都归成三房的不是。
“是么?”半晌,宁馥才慢慢的支起身子半靠着坐起来,眼皮子轻飘飘的撩起,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婆子打量。
面容一入眼,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赵嬷嬷,和陈佩青一同进的宁家,这些年在府里做过的破事可谓是可圈可点,简直就是陈佩青的金牌打手。
赵嬷嬷是个下人没错,可这一身虽是下人婆妇的装扮,却是通身材料不俗,明明白白显示着她在宁府里的日子有多么的如鱼得水。纵然到了她这个年纪,双眉修饰的也是精心,可见,不仅在宁府里过的富贵,还相当闲致逍遥的很。而所佩戴的唯一的发簪和那一对珐琅耳环也是匠心独到。
这种攻于细节的人,向来擅长趋炎附势。
赵嬷嬷在她这样的注视之下,却是没来由的竟生出几分怵意来,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陌生,陌生的原因是这种感觉在她的认知里是绝对不可能由宁馥带给她才对。
宁馥能活着从陵塔出来,确实大出她所料,可却是比不上眼下这一幕更让她诧异。
她跟着陈佩青太多年了,宁府里便就是做主子的也要给她几分面子,还真就从没有一个主子这样瞧过她,更何况是宁馥。想当年,宁馥在她手底下可是没少受过罪的,如今被宁馥这样盯着,何止是不悦。
屋里再没有别人,只有院内两个小厮在廊外,也是得了她的命令远远的候着。
看着这个以前任自己揉圆捏扁的小毛丫头,她的胆子又壮了起来,脸一寸寸的黑了下去喝道:“看什么看!赶紧跟我去找三爷!瞧你那模样,就这么一会子衣领子都翻成这模样,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