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离去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周凡进了来。
“已经安排妥当,按照林公子的着装打扮,寻了二十余人前后依次从各个门依次出去,在附近几条长街各转个几圈,韩太傅的人想找出真正的林公子,也要费上些功夫。”
“做的好。”宁馥抿了口茶,这才终于将崩了一夜的弦暂时松了松。
烟珑等人有些不解宁馥为什么不让韩尘昨天晚上把林清之带走,在烟云倌中的细节之事周凡不便言说,个中原由早因担心忧虑而在心中分析了无数次,最后还是由他将猜测的原因说与几人听。
“让咱们去救场的是韩尘,前去捉林公子的也是韩尘,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保不准这次根本就是韩尘设下的套,到时让林公子看见救下他的就是韩尘的话,岂不是心中要值韩尘一个人情?不说别的,单单就是姑娘与韩尘之间那些不大对劲的几次交手,便也知必不是一个路子的,姑娘这么做,也定有她的打算。”
这么些日子的接触下来,周凡不仅能够独当一面,现在已然成了几人的主心骨,基本上周凡说的做的,不会有人质疑,听了他这一番话,而再看宁馥也没有细说的意思,几人便也就识趣的不再深问。
霜容私下里还是不免担心,周凡回来报信之前,她便与宁馥说了两句。
“民不与官斗,韩太傅绝非普通人,姑娘还是要斟酌,能避则避。”
宁馥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她也想苦笑。
这韩尘,好像是自己找上她来的。
而且,事关钥匙之事,以后,真的能避得了吗?
“见到林清之了,正在青雀长街……”
卧榻上的人垂目“嗯”了一声。
“属下的人在沁影河见到林清之正与歌伎游画舫……”
卧榻上的人睁了睁眼,眉心似乎有些疑惑。
还未出声,又有人上前来:“属下亲眼见到林清之在君岳楼……”
“都给我住口!”向来寡言的朱槿厉声喝斥:“一个一个的全都说见到了林清之,你们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在不同的地方见到林清之?城东城南城北都有?什么时候林清之学会分身术,我竟不知道?!”
殿内几人脸色瞬白,扑扑的齐齐跪地。
卧榻上的男子突然笑了一声,随之眉宇舒展开来,手指一弹:“都出去吧。”
几人迅速有序而退,在门口撞上冲进来的男子,男子大步入内:“韩尘,林清之果然在家,方才我亲自过去看了,他正在家中喝早茶,确定无误。”
朱槿看了秦言一眼,质疑道:“连你也凑这个热闹……”
秦言伸出两指,比了比自己睁的溜圆的眼睛,龇牙道:“我亲眼看见的,你不信你自己再去看!”
“不可能……”
“朱槿。”惜字如金的韩尘终于把眼睛睁了开来,声音和缓:“秦言所见应是无误了。”
朱槿仍旧不信:“人人都说见到了林清之,这明显就是宁馥故意……”
“外面那些假的,她能做得了,但林家如同铁桶一般针扎不入,她怎会有这个本事往林家塞个假的林清之?”韩尘说着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声音小的不知是说给他们还是说给自己:“真是天下奇闻,林清之居然也有在自家府邸吃早茶的时候……”
一语惊到秦言,目光一睁:“他定然是才刚刚回府不久!”
韩尘一笑,不置可否。
朱槿一脚招呼上去:“还不快去!”
秦言呼天抢地的哎哟,韩尘又言:“没用了,林清之定然已经认定我只是去抄他的场子,替大长公主捉他宿倌的证据,此时我们的人过去,他兴许还会以为是去捉他死不认账动起手来。”
朱槿皱眉:“我们至少也可以解释一下……”
“解释也没用了,他还会说我们是因为没有拿到证据才做这个事后好人,凭他那张嘴,说我们当了****还要立牌坊也是会的,到时秦言再气不过主动对他动手,那就又给他个机会了。”
朱槿愕然:“那你的意思是,宁馥斗胆到对林清之隐瞒真相,不会告诉他是我找她去救的场?”
韩尘淡笑,不再说话了。
秦言张了张嘴,后而道:“那大长公主的婚约怎么办?”
秦航在旁实在沉默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大长公主不肯嫁,林清之未必就肯娶,有没有昨天的事,这门亲事都不会成,不过是最终谁来受损罢了,现在林清之安然无恙,那大长公主就等着接招吧。”
“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我们怎么没有做?大长公主让抓人,我们去了,没抓到又不是我们失职,是林清之一身清白没得可抓,我们亲眼看见林清之一点也不像坊间传闻那般沉迷声色,这不是我们的做为?”
秦言的嘴角抽了抽:“这还给那小子洗白了?”
秦航一叹:“不能上门解释昨天是我们有心放他一马,那现在能做的,便就只有替他洗白了。”
秦言诈舌,看向韩尘。
韩尘却是再不管此事了,慢慢起了身向后殿而去。
秦言看到他嘴角竟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秦航:“他在笑?我眼花了?”
而韩尘一边踱着步,一边思量着某人。
林清之昨夜死了。
今天又活了。
与林清之这一局虽然被宁馥搅和了,但是他竟是有些兴奋之感。
今天让人追踪林清之,是因为他昨夜突然想起当初在乔家陵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