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琳沉默着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满眼诧异地望着他。一旁的水潭荡起一阵不被察觉的涟漪，那一闪而逝的震动让伏在狄琳怀里的凌猛地抬头看过去。狄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手轻按在凌的头上，示意它不要紧张。

“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狄琳笑着问了句。

雷千墨点了点头，又有些忐忑，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狄琳眼底亮起一阵奇异的光芒，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的问题我解答不了，或者说现在来看也没人解答得了，传说数年前有一群惊才艳绝之人差点就触碰到了那个答案，但一场变故让他们连同那个答案永远消失了。所以迄今为止对于法则的本质是什么，根本回答不了。”

“那为什么你还让我去问门主？”雷千墨有些不解地望着狄琳。

狄琳掩嘴轻笑，看着他露出一丝戏虐：“我本以为你会在门主那里碰一鼻子灰，没想到她居然有兴致跟你说。而且对于法则这东西，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理解，等你踏入他们的境界之后，自然能感受到法则的流动。你现在能理解先天八剑，已经算得上是天纵之才了。”

“天纵之才？”雷千墨笑了笑，“好像除了我师傅提过一次，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过我。”

“你还有个师傅？”狄琳有些吃惊。

雷千墨想到那个撇下他跑掉的师傅，顿时露出一丝苦笑：“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既然你还记得他，总有一天会重逢的。”狄琳安慰着他。

雷千墨笑了笑，沉默着伸手覆在胸口，蛰伏在心脉之下的帝炎蝎火毒，似乎还在读着他生命的倒计时。

“说来你的乾之剑意练得怎么样了？”狄琳从大石上轻巧跃下，几步走到雷千墨身前，“既然门主已经解答了关于法则的问题，想必你也有所领悟吧！”

雷千墨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凌霜剑，向后撤出几步摆好了架势。狄琳点了点头，左手随意一抬，潭水中猛地翻腾起来，接着十二道水腾蛟盘旋而起。

雷千墨抬头看着半空中气势汹涌的龙群，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他领教过唐禹所控制的水腾蛟，单是三条水腾蛟就让他几度陷入被动之中，这下忽然就面对这么多，让他心里顿时没了把握。

“怎么？你怕了？”狄琳冲他扬了扬下巴，俏皮地眨了眨眼。

雷千墨没有答话，眼中重新凝聚起平日凌厉的眼神，手中的凌霜剑吐出七尺锋芒，一颤不颤地斜指着半空的水腾龙。

狄琳微微点头，食指微微一挑，两条水腾蛟自半空盘旋而下，携着自上而下的巨大冲力毫不留情地冲雷千墨当头扑下。

雷千墨双眉一皱，凌霜剑向前递出，第一条水腾蛟与之一触，顿时一股强悍的绞杀之力传到了他手中。雷千墨却是闭上双目，右脚向后一拖，手腕扭转，剑锋凌空划出一道弧线。那条被剑锋触到的水腾蛟仿佛被黏住了一般，强悍的冲力被剑锋就这么带到了一边。

两条水腾蛟撞在一起，躯体中蕴含的两股旋力撞在一起，顿时将对方震得粉碎。

狄琳看在眼里微微点头，左手朝雷千墨一挥，高呼一声：“小心了！”

半空中的水腾蛟相互倾轧，发出的震响甚至盖过瀑布的轰鸣。雷千墨手中的凌霜剑接着方才的旋力急速回斩，一道剑光在他身前舞开。与此同时，剩下的十道水腾蛟俯冲下来，没有任何花哨的表现，只有水流最纯粹的旋力与冲击。

剑光流转，雷千墨的内心一片通明，水腾蛟狰狞的头颅眨眼逼近，紧接着就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力迎面撞来。雷千墨故技重施试图将这股冲力向旁边带开，但瞬间爆发的力量硬生生震散了他凝聚的扭力，他的气息顿时被冲乱，体内蛰伏多时的火毒借机复燃。

“糟糕！”狄琳没想到雷千墨身上带有暗伤，当即挥手将水腾蛟散去，但十道水腾蛟之间强悍的旋力被残存的灵力强行牵扯在一起，凌空散开的水流被这股旋力拧转，冲势不减地扑向雷千墨。

雷千墨将乾之剑意运用到极致，剑光笼罩在他身前，冲下的水流被牵引四散。就在狄琳松了口气的瞬间，雷千墨脸上涌起一阵潮红，手上有条不紊的剑舞为之一顿，就在这一瞬的空隙，水流冲破剑光的防御。

“流炎附势，损物益己，借力毁力，是为火噬万物而不灭。”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入雷千墨耳中，那一瞬仿佛时间被静止，雷千墨的意识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被唤醒，手中舞动的凌霜剑猛地刹住，随即一剑刺入汹涌的水流中。

水流毫无悬念地将他吞没，但也只有那么一瞬，当雷千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水流之中的刹那，水流猛然炸开，仿佛被一股更加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撑爆。空气猛地响起一阵雷鸣，紧接着寒潭对面的瀑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入，凭空凹陷一块，然后碎石在水雾中崩飞而出。

狄琳呆呆地望着站在寒潭边的雷千墨，满眼的不可思议。雷千墨缓缓转过头来，眼中金光璀璨，一抹冰冷的杀意蔓延四周。

与此同时，八极山仿佛苏醒了一般，八大主峰同时发生明显的震动，所有人都被这忽然起来的异变惊呆了，顿时整座八极山乱作一团。

被雷千墨四溢的杀意掠过的狄琳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她怀里的凌跃到地上，弓身竖起全身的毛发，双眼亮起通透的冰蓝。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