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见到了陆夜亭的时候,陆夜亭的伤口刚包扎完。看着那一盆盆的还未来得及的血水,倒是又吓得脚下一软。
卫泽便是在此时伸出手来悄悄儿的扶了谢青梓一把,低声道:”没事儿了,不必担心。“
原本闭着眼睛在养神的陆夜亭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朝着谢青梓俺了过来。只一看见了谢青梓之后,却是蓦然就皱了眉头:“青梓你怎么过来了?过来做什么?”
陆夜亭的语气竟是有些不欢迎,还有些恼。
谢青梓被这样的语气弄得有些发蒙。张了张口才忽然反应过来陆夜亭这话的意思,当下就只觉得心里头恼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哥哥既是不想见我,那我便回去就是。以后再不来便是。哥哥可满意了?”
说完这话,她却也是不动,只瞪着陆夜亭。显然不过是说气话罢了。
陆夜亭方才那话,也不过是不想让她瞧见他受伤的样子,更不愿意让她担心罢了。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虽然恼他这样说话,她却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恼他这般与她生疏罢了。
谢青梓这样柳眉倒竖的恼怒样子倒是让陆夜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忙又满含了忐忑的给她道歉:“我却是不该说那样的话,青梓你没往心里去。只是怕你见了血腥心里头难受罢了。”
一面说着这话,陆夜亭一面又有些庆幸:幸好却是这个时候来了,不然的话,只怕是就要看见他背上的伤口了,那还得了?
他是真不愿意让谢青梓瞧见这些的。在他看来,谢青梓一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是见不得这些血腥伤口,更是不该见这些的。她就该每日锦衣玉食,只管玩乐才是。别的却是一概也不必操心的。
谢青梓听着陆夜亭的解释,有看他明显讨好的态度,也就不那么恼了。只是仍是忍不住瞪他:“下次若是再这般,我便是再不来看你了。”顿了顿,想起霍铁衣来,便是也就搁下了这一茬,只看向卫泽:“霍大哥果真……”
“也不一定就出了事儿,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人罢了。”卫泽沉声言道,此时听来那醇厚低沉的声音听来竟是让人无比的心安。仿佛不管是什么话,只要是他说的,那就是真的。
卫泽说得如此的轻松以及淡然,谢青梓听着,登时就是心中安然了不少。且也忍不住顺着卫泽的话往下想去:是了,只是人没找到,倒是比找到了……更好些。没找到,指不定霍铁衣此时就已是平平安安的。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又道:“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末了想起谢栩的话,心里又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三郎当时——”
“是他没带好路,怪不得谢栩。”陆夜亭此时断然的言道:“谢栩一个从未打猎过的人,哪里知道那些?既是他带路,没想到这些也没留意到这些,自是他的错。”
陆夜亭如此将责任直接推给了霍铁衣,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是噎住了一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霍铁衣都这样了……陆夜亭怎么还能……
谢青梓勉强一笑,垂眸沉声道:“哥哥不必如此宽慰我,三郎自己也说了,是他不小心引来了猛兽。霍大哥也是为了救哥哥和三郎,这才遇到这样的事儿——“
这话算是说得十分直白了。谢青梓觉得陆夜亭应该是听得懂了才是:不管是不是霍铁衣没将路带好,出了这样的事儿,这话就是不能再说的。不然叫旁人怎么看?陆夜亭本就阴鸷,此时再这样一说,只怕所有人都要觉得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可是她心里头却是明白,若对方不是霍铁衣,陆夜亭肯定也说不出这么绝情的话来。毕竟陆夜亭似乎一直就对霍铁衣颇有嫌隙,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一般。如今此时说这话,更也有宽慰她的可能。所以,如何能信?
不过陆夜亭似乎并不曾听进去这话,微微耷拉着眼皮,冷冷道:“事实本就如此。就算他救了我们,这也是事实。”
卫泽也不知听不下去了,还是不打算再让陆夜亭说这般凉薄的话了,此时便是一开口:“好了,太医也说让你喝了药就歇一觉,你便是先歇着。我送青梓回去。”
陆夜亭应了一声,便是配合的要闭上眼。只是却也不知怎的,想了一想后又忽然道:“青梓,你也别担心我,我并无大碍。”
谢青梓哭笑不得,最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只悻悻训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没大碍?哥哥还是只管好好养伤罢。”
陆夜亭这才安心闭上眼不说话了。
出了屋子,谢青梓便是一把抓住卫泽,而后低声问他道:“你与我说实话,情况到底如何了?还有哥哥的伤势——”
“陆夜亭背上的伤不算严重,要紧的是内脏都被震伤了。虽然与性命无碍,可一不小心便是会留下病根。务必好好休养才是。”卫泽看了一眼谢青梓,见她唇角紧紧抿着一脸肃穆,到底是没瞒着她,只将实情说了。
谢青梓听了这话,几乎是狠狠的咬了咬牙:“竟是这样严重。”
可偏偏这样严重的伤势,陆夜亭竟是还不肯在她跟前表现出半点,仍是强撑着……
谢青梓只觉得鼻尖儿一酸,几乎是不曾落下泪来。陆夜亭这般,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心里头其实也早有猜测和感应,所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当下深吸一口气又问起了霍铁衣的事儿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