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在台上讲着他听不懂的天书。
他瞪眼看着那根细细的头发丝,一阵风吹过来,差点儿把“她”吹落在地,他手忙脚乱,把“她”塞进了透明的笔袋里。
——
池不晚找到了八班的班主任白薇,吩咐她:“你去约一下肖可爱的家长,学校想和她的家长沟通一下。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她去年没有参加奥数竞赛,学校的意思是想让她今年参加一下。”
白薇有点儿犹豫,斟酌着说:“肖是个全能型的学生,让她参加竞赛的话,会不会顾此失彼?”
“才高二而已,她底子好,就是出现了一时的落差,也来的及赶上去。而且这个孩子,我总觉得她能应对,甚至游刃有余。”
白薇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却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点了点头。
夜自习上课之前,白薇找了肖可爱谈话。
“肖啊,你的家长最近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让他们其中的一位来学校一趟?关于这一次的奥数竞赛,老师想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
肖可爱皱着眉头说了声:“啊……”
停顿了很久,才又发出声音。
她很为难地说:“老师,我母亲有病,父亲要工作还要照顾母亲……恐怕很难抽的出时间。关于奥数竞赛的事,其实我自己可以做主。”
带过多少届学生,眼前这孩子还真是省心的典型。
她的父母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上学期期末的家长会,她的家长就没来参加,当时她的说辞和现在一样。
白薇很宽容地淡笑了一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老师和家长都非常愿意尊重你的意见,但有些事情老师们觉得还是要和你的家长说清楚,这也是本着对你的未来负责的态度。”
肖可爱不再挣扎,耷拉着眼皮,“那我跟他说一下,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
学霸的心情不好。
已经有两天了。
上课的时候抬头听讲,下课的时候低头学习,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从不肯离开座位。
就连中午唯一的消遣——喂狗,也喂的索然无趣。剩饭放下,就魂不守舍地离去。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默许和梁晨一块儿上厕所回来。
梁晨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窜到八班的外面喊:“默许。”
像这种无聊又幼|稚的玩笑,是小学生最爱玩的游戏。
默许有点儿恼,长胳膊一伸,把梁晨从八班的外面捞了回来。惶恐地看向八班的时候,只能看见小可爱坐在课桌前笔直的背影。
她说,她要参加奥数竞赛了,会比以前更忙,得不停地做题。
她还说,像竞赛这种事情,其实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事情是,她得先雇个爹。
这个女生的脑子……
真想撬开看一看,里头除了那些丰富繁多的知识以外,还会不会有其他东西。
如果人也算东西的话。
比如……他。
默许一进校门就遇见了梁晨,他二了吧唧地来了一句:“看吧,连老天都在为我们哭泣。”
默许咧嘴笑了一下,微嘲:“老天哭就算了,你他妈怎么还陪着流起了鼻涕。”
“春捂秋冻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但这天傻逼才穿着短裤衩和凉拖鞋。”
梁晨被噎得直翻眼睛。
十七中的惯例,不管大小考试,全部打乱分班,都是电脑随机排序。
特别特别巧,默许的前面居然是肖可爱。
红色的排位表前,梁晨又二了吧唧地说:“卧槽,最近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连这种五百分之一的机会都能让你撞上。这下好了,有学霸在,随便抄几道,你就摆脱倒数的行列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
“扯淡!”默许回应了两个字,摇摇晃晃地往八班走去。
今天上学,他,拎着一个透明的文具袋,轻松的根本不像是去考场,而是去逛菜市场一样。
默许到了八班的时候,没看见小可爱。今早,她走的比他早。
他听见关门的声音,赶紧也跟出了门,可追了一路,都没见她的身影。
这会儿,八班已经来了不少人。
有认识的和脸熟的。
认识的打过了招呼,脸熟的,譬如茹惊羽,瞪眼看他一下,不知道从座位里倒腾了点啥出来,转身出去。
默许的座位号是十,在第一列的最后一个。
他找到了位子坐好,前头的第九号座位依然在空着。
都快打预备铃了,还不见她的踪影。
叫人心里空落落的。
——
肖可爱才从女厕所出来,就撞见了茹惊羽。
自打他和默许斗牛过后,兴许是觉得自己输了没有面子,再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
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埋头苦学的样子。
不说话,岂不是刚好。
省得秦晓一见她就摆足了一副“小狐狸精把我男人勾走了”的尖酸模样。
要知道,女人的怨念是最可怕的。
恐怕过不了多久,女厕所隔间的门板上就会出现“肖可爱,贱货”,这样的字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