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细看看,确定是棉花吗?”陆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苦笑道。
张亮蹲下,抓住一把白絮,再回头看看陆楚头上的东西。
柳条,柳树,棉花一样的白团。
我草!
难道!
“是柳絮啊!”张亮惊叫道,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柳絮。”陆楚从头上抓下一把,使劲吹一口气,柳絮乱飞,思绪,也跟着飞到昨晚。
那时。
回到家。
吃完袋子里剩下的所有东西。
陆楚tuō_guāng衣服,站在镜子前。
树皮,渐渐侵蚀了他所有的皮肤。柳条,渐渐取代了他所有的黑发。
甚至,连身高,都似乎拔高了一些。
陆楚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卷尺,脚尖踩住一端,用手拉扯另一端,手指捏住一个大概与头顶齐平的刻度,拿下来一瞧。
一米八八!
草!生这种病,竟然还有增高这种福利!
要知道,陆楚的身高,在高中二年级时,便令人的悲伤地停留在一米七五,不再动弹。
后来,他听老辈人说,二十三蹿一蹿,人到了二十三岁左右,还有个长高的过程。
于是他开始注重锻炼,注重营养,充满热情的等待那个蹿一蹿的激动时刻。
然而,一晃到了二十五,也没见蹿哪怕一公分,倒是因为一次贪玩摔断了腿,险些落下点儿残疾。
如今,眼前镜子里这个令他讨厌的树怪,却有着他曾经一直向往的高度。
肩宽,胯窄,海拔高!
我去!简直是游泳运动员的身材啊!
陆楚第一次觉得,变异后的自己没那么见不得人了。
如果,再把头上的柳条尝试着弄个造型,配上这身材,会不会显得更酷一些?
形象设计的想法忽来,他便开始拨弄头顶上的柳条。
手指略过枝叶,几团白色的东西忽然从眼前飘落。
陆楚蹲下,捏起一团。
什么东西?
等他再抬头看镜子,才发现头上还附着了好些个白团。
他凑过去,对着镜子摘下一团。
棉花状,轻飘飘,跟地上的一样。
难道?
不是吧?
头上又开始长别的东西了?
他用手使劲捋一把,满手的白团。
草!
这要是头上天天顶着这种玩意儿,也就别费心思弄什么造型了!
因为啥造型,也得被一头的棉花弹给毁了!
正抑郁着,一个念头飘来。
等等。
棉花团,柳条,棉花团,柳条。
陆楚再次仔细端详手里的白团。
念头渐渐清晰,渐渐被肯定。
陆楚噗嗤笑了。
确实没忍住。
虽然是苦笑,也确实是发自肺腑地苦笑。
这玩意,恐怕是柳絮!
自己头上除了长柳叶,还tm长了柳絮。
但也对啊。
柳絮,本来就是tm柳条上生出来的。
柳条不会生鸡蛋,不会生鸭蛋,本来就tm会生柳絮。
想到这里,陆楚渐渐接受了头上生柳絮的客观事实。
但是。很快。
他又渐渐有些无法忍受了。
因为那些头上的柳条,也不知是繁殖的季节到了,还是发情的时候来了,似乎是太过于亢奋。
柳絮一片一片又一片,一团一团又一团,一坨一坨又一坨。
生的越多,掉的越多。
掉的越多,生的更多!
陆楚一开始还主动打扫打扫,但后来发现,扫的还没掉的快,于是干脆把扫帚一扔,掉吧落吧随便飞,老子不再傻奉陪。
可惜,打扫卫生可以躲,但有些东西,想躲也不好躲。
比如,过敏性鼻炎。
陆楚在柳絮的刺激下,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一把鼻涕接一把鼻涕。
口罩戴上,效果不明显。
先把鼻孔塞满卫生纸再把口罩戴上,效果还是不明显。
先把头上柳条用塑料袋罩住并打上死结,再把鼻孔塞满卫生纸,最后把口罩戴上后,才总算是彻底缓解了症状。
而最终,这个头部基本全封闭的装扮,他一整夜都没敢卸下来。
“柳枝上生出柳絮,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陆楚的思绪回来,说出一句昨晚他就已经坦然接受的现实。
“那这些,全都是从你头上的柳条生出来的?”张亮问道。
“从昨晚就开始飘柳絮,整整飘了一夜。然后,家里就成这样子了。”
张李二人环顾四周,那可真是到处白茫茫的,宛如一个棉纺厂车间。
“好,很好!”李二国把水果放到桌子上后,吹走沙发上的柳絮,一屁股坐到陆楚旁边,“都这样了还能说出‘正常’这个词,心态摆的很不错嘛。”
“但既然有病,光靠心态好肯定不行,该治还是要治的。”张亮把牛奶放到桌子上后,做到李二国旁边,“昨天去医院了吗?”
“你俩有何贵干?”
李二国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陆楚看着桌子上的两箱东西:“拎着东西来看望我?”
李二国问:“不能吗?”
陆楚苦笑:“能倒是能,但这架势,像是在看望一个住院病人。”
张亮指着地上的柳絮说:“我们早就把你当病人看了,你呀,也早该住院了,看看,这都严重得开始分泌不明物质了。”
“要搁昨天,我百分百同意你的看法。但是现在,”
“现在怎样?”
“现在我却有点儿舍不得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