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残杀的后果,就是肝脏受到破坏,开始出现炎症。
随着炎症的不断发展,就会发生肝脏纤维化。
肝纤维化如果无法得到遏制,接下来,就是肝硬化。
丁聪的病情,正是按照这样的节奏在一步步地恶化。
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在他朝气蓬勃的身体里,却带着一颗千疮百孔、老态龙钟的肝脏。
每每想到这里,丁洋就会痛。
深入骨髓的痛。
说不出是哪里。
但似乎哪里都在痛。
前面穿过走廊,就是医院大厅。
医院大厅的尽头,就是缴费窗口。
远远看去,窗口前,已经排满了长队。
不知那队伍里,又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样,正在品尝着这种莫名的痛。
视线里,一个白大褂穿过大厅。
“王医生。”
丁洋冲他挥手。
王医生站住,注意到是丁洋,便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医生待到两人的距离缩短得足够聊天,开口便问。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丁洋盯着对方的嘴,盼望着从里面蹦出他想听到的词语。
王医生摇头,主动射出的坚定目光,似是要彻底杀死对方仅存的侥幸心理。
“这些天你也都看到了,医学界公认的应对这种病的唯一有效办法,强的松与硫唑嘌呤联合疗法,在你儿子身上缺乏足够的疗效,反而副作用过于明显,再这么下去,”
王医生顿了一下,还是冷酷地说出了对于病患家属来说,无比伤人的一句话。
“那就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害人了。”
字字千斤,拉扯着丁洋的心在下沉。
“想救你儿子,肝移植,是唯一的办法!”
“但这几天就我在网上看到的,”丁洋手中缴费单,越攥越紧:“也没有明确的说,换了肝脏,就一定能治好这病。”
“你儿子目前还没有出现肝衰竭,所以,移植后5年存活率为90%左右,10年存活率为75%左右。”王医生重复着这些几乎每天都要重复的冰冷数字。
五年?
十年?
给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说五年,说十年?
丁洋又在痛了。
王医生的手,拍拍丁洋的肩膀。
“赶紧跟家里商量,有了结果赶紧告诉我,时间不等人,病,更不等人!”
王医生也不等人,他留下精神有些恍惚的丁洋,匆忙的走向病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