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
警报。
警察。
这些东西和人,是李二国和张亮前些日子一直害怕见到的。
可现在。
此时此刻此地。
盼着,抻着脖子盼着。
终于来了。
真亲切啊!
群众被疏散。
伤者被送上了救护车。
当然,之前大家优先选择的医院,现在偏偏成了事故现场,于是,只好被分配到其他地方。
李二国看到了便衣警察。
他们没有像电影中那样,握着手枪勇敢的冲进去,而只是负责保护现场,拉起警戒线。
然后,李二国又看到了特警。
这才像真格的!
全副武装,真枪实弹。
只是!
感觉人数有点儿少啊!
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啊!
一个小分队在无线电的指挥下,按照既定的队形,冲入医院里。
枪声响起。
惨叫声响起。
李二国和张亮将两位女孩送上出租车,并看着她们远离了现场后,才又绕着医院来到一片拆迁地。
“想好了没有?”
李二国问。
“这还用想吗?”尽管这话的意思很坚定,但张亮说出来的语气,却颤悠悠的。
“警察那点警力,正面冲进去都是送死,等第一波死光了,他们就意识到严重性了,而一旦警察意识到严重性,那这个医院,就会被全封闭了。”李二国领着张亮,从一处破损的工地隔离铁板的破口中,钻到里面的工地现场。
“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不想办法混进去,一会儿估计就密不透风了。”张亮说道。
沿着隔离板的边缘,在工地里走着。
有一辆挖掘机正在工作。
整片废墟里,只有两三处小楼还孤零零地矗立着,这大概都是钉子户曾经试图拿命保护的东西吧。
但现在既然都被隔离板围住了,就说明,不管通过了什么方式,双方达成了协议,破楼,完成了最后的历史使命。
“就是这儿!”
两人站在一处红砖围墙下。
“从这翻进去,就是医院的停车场。”
张亮走向前,用手推一推那围墙。
“这破墙,怎么看着这么不牢靠啊!”
“放心,倒不了。”李二国用脚使劲踹一脚,红墙纹丝不动。
“就怕咱们刚翻上墙头时,它偏偏倒了。”张亮撇嘴说。
李二国没理他,冲刺几步,麻利地上到了最高点。
“别废话,来就来,不来就回家看新闻去!”
他坐在墙头上,冲着张亮喊道。
张亮摊开手:“问题不在于我敢不敢上去,而在于,我能不能上去。”
李二国冷笑一声,伸出自己的手。
两人坐在墙上,痴痴地看着医院停车场里的景象。
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原本只在医院大楼入口的前面一片,奈何这些年私家车越来越多,车位根本不够。
于是,今年开始,便把门诊大楼后面那些已经废弃的食堂、儿科住院部等一座座小型建筑拆除,腾出一大片进行了开荒。
也仅仅还处于开荒阶段。
连最基本的路面硬化都还没做。
前面停车场爆满后,保安会把车流引到这里。
此时此刻,黄土地面上,横七竖八停满了车。
墙头上能看到的,正是这片开荒地。
再往大楼上看。
楼还是那个楼。
只是表面,还能看到其他东西。
一些不安分的管茎,从这个窗户钻出来,又钻进那个窗户里。
从这层楼的窗户里钻出来,又钻到其他楼层的窗户里。
于是庞大的楼体表面,穿针引线一般,多了好些没头没尾的管茎躯体。
俩人跳下墙头,沿着边缘地带曲线式前进。
不远处,一辆救护车横在他们的路线上。
车门开着。
后车门也开着。
张亮李二国凑过去,没看到车里有什么人,只有几大箱子的药品,每个箱子上都用签字笔写着“过期”两个大字。
李二国翻腾着箱子里的瓶瓶罐罐,却听见张亮在身后叫他。
他转过头,看到对方身上多了一套白色的工作服。
从上到下纯白。
全包围的。
连手上都配着白色手套。
“怎么样?”
李二国皱眉头:“你想怎么样?”
张亮说:“在副驾驶上找到的,姑且当成一种防护服吧。”
李二国切一声,回头继续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张亮疑惑地问。
“这个。”
李二国找到了,他举着几只一次性注射器,回身展示给张亮。
“你想怎么样?”张亮把刚才的问题抛还给对方。
李二国说:“当武器。”
张亮噗嗤笑了:“你准备用这个把怪物们扎死吗?”
“单单这个,肯定没威力,但要加上这个呢?”
李二国用另一只手拎起一瓶液体药品。
“这又是什么?”张亮继续疑惑地问。
李二国看看上面的标签。
“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稀奇古怪的药品名称,听都没听过的化学成分。
“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东西,有什么用?”张亮还是不明白。
李二国将里面的液体吸到注射器中,学着护士打针的架势,拿食指敲一敲里面的起泡。
“有没有用,打进去看看再说。”
他跳下救护车。
继续沿着边缘地带小心翼翼地前进。
又走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