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容更是慌了神,单薄的身子倚着丫鬟书翠,额上冒着淡淡的细汗,手里的绣帕被她拈成一团,指尖泛白,微微颤抖。
程绯染扫视着众人,绛唇轻启:“给本郡主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缄默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惜雪上前一步,道:“郡主,奴婢方才来时,见到大夫人匆匆而去。或许,大夫人该知情。”
程绯染轻挑了左眉,道:“当真?”
“是的,郡主!”
定国公惶恐地望着惜雪,却只见到一张陌生的脸。这个丫头是谁,怎么平日里不曾见过?
“传大夫人来问话!”略带怒容,唇角亦不曾含笑。
定国公心里泛起不安,这清心阁的事儿,雅安郡主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又侧脸望了一眼那正哭泣着的大姨娘,却见她的眼里冷漠,唇角却噙着淡淡笑意,望着他,让人不寒而栗!
她,想要干什么?
很快,大夫人便就到了清心阁,将事情又说了一遍,神情上也尽是痛惜,自责。
程绯染不免在心底冷笑,这大夫人倒是好演技,能将白的说成黑的。
“照夫人如此说来,这三小姐是自个儿摔着的?”
“是。妾身不敢撒谎,真是三姐儿不小心摔着的。”大夫人一脸诚恳地说道。
大姨娘微微变了脸,冷声说道:“姐姐可真是好演技,骗了老爷,还能骗了郡主!”
“丝月……”定国公紧紧抓着大姨娘的手。
大姨娘冷眼睨他,狠狠甩开,道:“老爷,今儿这事,我可不会罢休。反正三姐儿已成了这副模样,我哪还有什么可怕的?”
“丝月,可不敢在郡主面前造次!”大夫人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威胁。
大姨娘冷笑一声,道:“妾身不过定国公府一个姨娘,哪里来的胆子敢在郡主面前造次?只不过把实话说出来罢了。”
又微微福身,跪在了地上,道:“郡主,妾身有话要说。”
程绯染看着他们窝里斗,好不舒心,温然笑道:“大姨娘有什么话,只管说来,本郡主自当为你做主!”
“多谢郡主!”大姨娘道,“郡主,昨儿三姐儿被四姐儿打伤,妾身便就怀疑过。四姐儿虽骄纵些,可在府里,她也不过一个庶女,平日也是战战兢兢地过。这些年三姐儿也是老爷的心头肉,四姐儿更没有那个胆子敢到清心阁里来动手。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郡主,妾身怀疑,四姐儿是受了他人的唆使。”
“还有今日,大夫人怒气冲冲到清心阁里来。开口便说三姐儿要陷害她下毒,未等妾身说一句,便是一个巴掌,又把三姐儿从床榻上拽了下来。三姐儿本就受着伤,身子不稳,才撞到了地板上。纵使是这样,大夫人却还不肯罢手,又狠狠踹了三姐儿腰上一脚,三姐儿才昏厥了过去!”
大姨娘双颊挂着泪水,眼神却异常坚定,道:“郡主,三姐儿一向心善,平日里是亲切待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又怎么会去污蔑大夫人?大夫人没有查明真相,反而对三姐儿下这样的狠手。妾身,妾身求郡主为我们母女俩做主!”
每说一句,程绯染的眉头就紧了一分。原来,这才是她们的目的!
“大姨娘,我待你不薄,你为何污蔑我?”大夫人愤怒地望着大姨娘,又转了极其委屈的模样,“我对三姐儿、八姐儿也算是尽心尽力,平日里吃的用的,哪一点儿少了她们。又让八姐儿上了闺学,平日我对你更是客气有加。丝月,你怎的如此狠心,在郡主面前说这样的话来害我?”
此时若她只与林丝月争辩,郡主和老爷定当不会相信自己,反而要怪自己狡辩!唯有示弱,才能让老爷存几分疼惜。
“污蔑?哼,是不是污蔑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大姨娘今日颇有些豁出去了的意思。
她已经忍了十几二十年了,忍得辛苦,忍得痛苦。可是,以往那些事儿,她都是心甘情愿去忍耐的。因为在她心里,对定国公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情。
可是,那个男人,哪一点值得她如此真心以对?
口口声声说着爱的男人,没有一次站在她身边过,没有一次为她出头过。她就是被那些甜言蜜语骗了,才会傻到一次一次相信他。
但,今日,她再不会相信他了!
他不会自己做主,那她就自己为自己做主,为三姐儿做主!
“丝月,休得在郡主面前胡言乱语的!”看,这个男人依旧只会维护他的发妻。
大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林丝月,你看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大姨娘忽的一笑,眼中却带着泪,“哈哈,哈哈,杜淳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