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纵容的眸子,不由蹙起了眉。
“不觉得苦么?”江舒苒微微挑眉问道。要知道,在那碗药里,她可是加了十斤的黄连!她本想的是,等无痕尝一口后提出抗议,她再好好取笑他一番后为他换一碗,未料到他竟这样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样苦的药,常人怕都是难以忍受,若不是无痕味觉有问题,那么就是无痕特别能忍。
“苦。”无痕平静地回道。
“那你还喝什么?”江舒苒难得收敛了面上万年不改的笑意,淡着一张脸道:“觉得苦不会说出来么?”
“要重新煎药。”无痕淡淡道,“麻烦。”
江舒苒微怔,心尖忽然不易察觉地轻轻一颤,垂落在腰侧的手指蓦然间收紧。
因为怕她重新煎药麻烦,所以明知这药苦涩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么?
江舒苒望着无痕的一双眸子中,蓦然间浮现了些许的复杂。不管他这样为她着想,为的是报答她救命的恩情,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到了,他的这份关心,她都承了!
想着,江舒苒唇边便又浮现了微微的笑意,然望着无痕的眸中,暖意却真实了许多,不再似之前那般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你身上的纱布,我帮你拆了吧。”江舒苒忽然说道。
无痕一怔,诧异地看向她。便见少女笑吟吟地看向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其实你身上的伤,在我给你上了独门疗伤药后,早就好了差不多了,用不着像这样包起来的。”
无痕:“……”
他默默地看了看旁边桌上空了的药碗。
江舒苒察觉到他的目光,唇边笑意蓦然加深,微微笑道:“啊,对了,其实药你也不必喝的,你身上的毒我早就给你解了,你也没受什么内伤,用不着喝药。那药其实只是用来清热解火的。”
无痕:“……”
他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江舒苒的眸光中,已再次染上了一抹无奈。她这性子,当真是……
江舒苒只是勾着唇,依旧笑吟吟地看向他。
这样相对无言半晌后,无痕抿了抿唇,道:“你先出去吧,我身上的纱布自己能拆。”他此时虽仍是不变的平平声调,然若是仔细听去,不难发现其中所隐含的一抹无奈。
江舒苒眨眨眼睛,笑道:“何必害羞?你昏迷不醒时,可是我给你换的纱布,上的药哩!那时,我早便将你看光啦!”
无痕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然若是仔细去看他的耳根,却能发现上面早已红得几欲滴血。
江舒苒的视线在他的耳根上扫了一圈,随后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冲着无痕眨眨眼睛,便识趣地出去了。
无痕见江舒苒出去,终是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随后他活动了一下原本不太敢动弹的身体,却发现十分灵活,几乎与未曾受伤一般,再拆开纱布一瞧,却发现身上的伤已经结痂,只留有几道浅浅的粉色疤痕,的确是不需要纱布再进行包裹了。
想着,无痕微微抿唇,眸中不由浮现出一抹懊恼。
这样明显的事情,他竟直到江舒苒讲出来才发现,未免也太迟钝了些。然他虽知江舒苒为他全身包上纱布乃是故意作弄于他,却仍以为上半身的伤是需要纱布的,未料竟……
也不知他到底是该感叹那些黑衣人“手下留情”刺出的伤口不深,还是该慨叹她的疗伤药药效太过好了。
思及此,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江舒苒那双带着狡黠笑意的明眸,忍不住无奈地轻轻摇头。
这姑娘,哪里都好,只这促狭的性子,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想到自醒来时江舒苒对他的作弄,饶是无痕的性子再是寡淡,也不由满是无奈。也不知是否是他未失忆前惹了她,使得她明里暗里作弄于他。然即便如此,他对江舒苒却也没有什么恶感,反倒觉得她这般的“活泼”,似乎也是挺有趣的。
这般想着,无痕却没注意到,他的面色柔和到不可思议,唇角亦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纵容笑意。
半刻钟后,江舒苒在外面敲门了。
“无痕?纱布拆好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却见无痕正站在门口看着她。他拆了纱布,穿上了江舒苒为他准备的灰色衣袍,看着倒是身姿挺拔,神采奕奕。他脸上的伤已好全了,拆了纱布后,一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