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宁朗有一丝的恍惚,他迷迷糊糊地摸了半天手机,都没有找到。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板上,再挣扎着张大眼睛,便看见了在沙发上睡的像猪一样的罗永宁。
宁朗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摸到了电话,按了接听。
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嘈杂,宁朗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半天才听见一个清亮的女声:“是乐松客栈的老板吗?”
“对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宁朗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尽可能温和的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在网上定了今晚的房间,想问一下您今晚方便去车站接一下我吗?”女声微微有些羞涩,“因为时间有些晚,我一个人又有些不安全,我会正常付给您车费的。”
“一个人?”宁朗皱眉,随即说道,“没关系的,正常订了房间也是包括接站的。您告诉我时间车次,到时间我会在出站口等你。”
女声开心的道了谢,留了时间车次,欢快的挂了电话。宁朗握着电话发了会呆,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
昨晚跟罗永宁在酒吧喝了个爽,之后回到客栈又续了个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宁朗回头看看在沙发上睡的正爽的罗永宁,抬脚将他踹了下来,昨晚两个人都喝了烂醉,结果罗永宁睡了沙发,让自己居然在地上睡了个爽。
罗永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宁朗放大的脸,吓得整个人一个激灵,“操,你他么要吓死老子。这才几点,你不睡也就算了,踹我干蛋?”
宁朗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了一大口,将手机送到罗永宁眼前,“你看看几点,睡的跟猪一样,你到是给我解释一下,为啥你睡在我的沙发上,我睡在地上?”
罗永宁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地回答:“我连昨天晚上怎么到的你这儿都不记得,上哪记得你为啥睡地上,你没睡门外大街上就高兴去吧,自己家地上有什么可嫌弃的?”
宁朗扔了一个抱枕砸在罗永宁脸上,“昨天熊蛋在这撒了一天的欢,鬼知道它尿没尿在地上。算了我去洗个澡,你也别睡了,起来弄点吃的。”
罗永宁抱着抱枕瘫在沙发上,“宁朗,你一个人管着一大间客栈,就不能学学做饭,保证一下独立生活的能力?”
回答他的只有哗哗的水声。罗永宁只好晃荡着起身,先到卧室把被关了一整宿,挠门挠的正开心的熊蛋从屋里放了出来。然后起身进了厨房。
宁朗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熊蛋正屁颠屁颠的跟在罗永宁身后,看见宁朗出来,立刻转向朝着他扑了过来。
宁朗揉了揉熊蛋毛茸茸的大脑袋,给它倒好了狗粮,打开了门,阳光洒进屋子,暖洋洋的。
现在是淡季,昨天晚上整个客栈除了他跟罗永宁这两个醉鬼,只有一对毕业前出来旅游的小情侣。宁朗探头看了一眼,房间门已经上了锁,大概一早起来就去镇上转了。
宁朗靠回沙发上看着熊蛋吧唧吧唧的吃着正香,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正想着,罗永宁从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放在茶几上,撇撇嘴,“大少爷,您的早餐好了。”
食物的香气让宁朗心情大好,顾不上与罗永宁斗嘴,便端起面碗吃了起来。
“对了,林子昨天打电话,说明天回来,一起去接他?顺便凑个局一起吃个饭?”罗永宁一边吃饭,一边开口道。
宁朗皱了皱眉,“古镇搞了一个什么旅游节,我刚才看了一眼订单,今天还好,只有两单。明天房间都订满了。人多了事儿肯定多,我得在这盯着。等过几天人少了,再聚吧。”
罗永宁将空碗扔到茶几上,“成,好歹你也算是有个正事儿的人。林子也不是外人,过几天再聚也一样。”
吃过饭,罗永宁拍拍屁股就走了,说是要回去补个觉,晚上约了一个大美女一起泡吧。宁朗百无聊赖的抱着熊蛋,靠在沙发上发呆。
毕业至今也就不到半年,他这个小客栈到开的还算火热。最起码,能让他一个人一条狗保持着超过温饱线的生活水平。外公去世前留下这个院子给他也只是想给他个念想,大概也没有料到,他会把这里变成一座客栈。
霞绍古镇是国内有名的旅游景区,靠景区吃饭几乎是古镇内居民的本能。宁朗从小在外公家长大,眼看着古镇变得越来越商业化,越来越陌生,但是在毕业后,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外公留下的院子距离商业街只有几百米,宁朗大学毕业后,就把几间屋子翻盖成了一栋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开了这家客栈。临街的这间屋子是外公以前的房间,宁朗没舍得拆,重新装修了一下,便住了进来,既有自己的空间,又方便照看客栈。
客栈刚营业的时候客人不多,宁朗经常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过夜,罗永宁来看了他一次,第二天就送过来一只两个月大的小金毛,被宁朗取名熊蛋,这才小半年,就从一个小毛球长成了一只大肉团。
宁朗靠着熊蛋发了一会呆,终于起身收拾了一下院子,给自助售货机里添置了点东西,又牵熊蛋出去巡了巡街,吃了点东西,天色就暗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宁朗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上午打电话的女生晚上八点到站,宁朗把熊蛋关进屋子里,准备出门。
正处于秋末,天黑了以后气温也明显地降了下来,冷风嗖嗖地吹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