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凌盛终于认识到了狗毛的威力。为了见宁朗而专门换好的裤子上沾了一片金色的狗毛,并且,格外的难清理。
宁朗牵着熊蛋等在旁边,看着凌盛想方设法的想将狗毛抖掉,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后备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卷透明胶带,“用这个效果能好点。熊蛋掉毛掉的厉害,所以平时我一般都穿牛仔裤,即使粘上了,也看着不明显。”
凌盛只好接过了透明胶带,将自己目之所及的狗毛全部粘掉,才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朝宁朗笑了笑:“走吧,去吃饭吧。”
宁朗选的这家店在市一高中附近,一家看起来不能再普通的小店,此时还不是饭点儿,人并不多。老板看见宁朗牵着熊蛋进来,并没有什么反应,熟络地摆了摆手,“那就还是楼上包间吧。”
“好。”宁朗轻车熟路地牵着熊蛋上了楼,凌盛的视线在小店上上下下地打量过,跟着宁朗上了楼。
小店并不算大,楼下大厅里放着不到十桌,从狭窄的楼梯上楼只有四五个隔断的包间,每个包间门口挡着个小帘子,就算是门了。
宁朗在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熊蛋也乖顺地在他脚下趴了下来,宁朗将菜单递给凌盛,“这家店好多年了,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还只是个大排档,我跟罗永宁还有……,跟以前的同学总喜欢来这儿撸点串,喝两瓶啤酒,啊,都是青春啊。”
凌盛失笑,“跟我比起来,你现在也是青春。”他将菜单又递给宁朗,“我不挑食,你觉得好吃的就点吧。”
宁朗抬头看了凌盛一眼,认识这么长时间,他能明显感受到眼前这人是在良好的家庭教育跟优越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但是,不管是路边摊还是这种小店,他都能淡然面对,倒是一个相处起来格外舒服的人。
宁朗照着菜单点了一大堆的东西,然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凌盛,他现在对这人的感觉格外的复杂,总是忍不住想要跟他接触,却又不想去想是因为什么。
凌盛抬头就看到宁朗的视线,忍不住挑了挑眉,“在看什么?”
“凌医生,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好好的b市不呆,跑到天安市这种十八线小城市。你跟我可不一样,我好歹算是落叶归根,可是你的根并不在这里。”宁朗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顺着地上的熊蛋的毛,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凌盛抬起头,对上宁朗的视线,尽管下一刻他就低头避开,“我现在跟的这位教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神外专家,我当时的导师认为我还需要在临床上多磨练一下,便把我介绍到这里,跟着吕教授这段时间,我的确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宁朗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将来还会回b市喽?”
凌盛面色平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宁朗的表情,而后,缓缓答道:“未来的事儿我并不敢确定,就像我当初不曾料到我会离开b市,我现在也无法预料以后的我又会不会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留在天安市。”
宁朗睁大眼睛看着凌盛,他总觉得深层次里,凌盛还有什么别的特殊的含义,可是他却并不想理解。
正想着,老板端着餐盘走了上来,各式各样的烤串摆满了桌子,宁朗的注意力被烤串吸引,朝着凌盛点了点头,“吃吧?管够。”
凌盛失笑,“好,那我就敞开肚皮吃了。”
两个人一时都忙着吃串,反倒陷入了沉默,凌盛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改变一下此刻的气氛,熊蛋不知什么时候从桌底钻了出来,两只前爪搭在凌盛的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凌盛手里的肉串。
凌盛被它的表情逗笑,抬头看宁朗,“它不能吃吧?”
宁朗点头,将嘴里的东西勉强咽了下去,才开口,“是的,所以它才机智地扒了你的腿,而不是我的,它知道我不会理它的。”
凌盛明了,在熊蛋的注视下,将肉串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看着熊蛋的嘴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滴了下来,扯成了一根长长的线,直落在凌盛的裤子上。
凌盛握肉串的手僵住了,但是对上熊蛋明亮的眼睛,又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只好张嘴叫宁朗,“宁朗,把你儿子叫下去。”
宁朗不明所以地抬头,忍不住乐了起来,拍了拍手,“熊蛋,你给我下来,别再□□你凌叔那条可怜的裤子了,来,到爹这儿来。”
熊蛋回头看了看宁朗,又遗憾地看了看凌盛手里的半根肉串,从他腿上下来,重新趴回在宁朗脚下,还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
凌盛诧异地挑了挑眉,“它刚才不是叹了口气吧?你这狗是不是成精了?”
宁朗将纸巾递给凌盛,笑道:“凌医生,你怎么都应该是个无神论者吧?不过我看你这裤子,不然就别要了。”
凌盛无可奈何地擦了擦裤子,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那一大块口水渍,忍不住摇头,“算了,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只不过下次再有熊蛋的时候,我一定穿的破烂一点。”
这顿饭尽管出了个小小的插曲,但是接下来两个人还是吃的十分满足,中途宁朗还有些遗憾,“撸串不喝啤酒,感觉味道都没以前好了。”
凌盛看着他遗憾的表情,忍不住笑,“你想喝的话喝就是了,一会我开车送你回去。”
宁朗想了想,摇头,“算了,你送我回去还要一个人回来太麻烦了。”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平时都不吸烟不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