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盛慢慢地放开手,笑了一下,回道:“没什么事,我条件反射。”
宁朗盯着他的笑脸,眉头锁了起来,有些严肃的开口:“我最后给你一次演苦肉计的机会,希望你能珍惜,不然你可能丢失你这段日子积累的存在感。”
凌盛失笑,只好回答,“昨天有个患者家属跑到办公区找吕教授发疯,我刚好在身边就挡了一下,右肩被砸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事儿。”
宁朗看着他无所谓的笑脸突然有些烦躁,明明是昨天的事儿了,他还是刚刚“逼供”了一下才知道。昨天他还能装作没什么事儿的样子跑过来,给他做饭。
既然什么都不想告诉自己,那还天天凑过来干什么?
凌盛打量着宁朗有些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宁朗,你怎么了?”
宁朗看了他一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吃饭吧。”
等碗筷都拿上了桌,宁朗才发现,因为凌盛没有打包主食,而自己也忘了煮,他们现在就只能对着这几盘菜喝白开水了。
还没等凌盛说话,宁朗先跳了起来,“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当主食。”
凌盛没有拒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宁朗能把这几盘菜热好已数不易,他显然没什么更高的要求了。
过了一会,宁朗举着一个面包站到凌盛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明天周六了你还上班吗?”
凌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宁朗哦了一声,转身又从冰箱里翻出几罐啤酒放在茶几上,“今晚因为你耽误了我的酒局,那就勉强让你陪我喝点吧。”
凌盛拿了一罐啤酒打开递给宁朗,又自己开了一罐,与他捧了杯,面带笑意地回道:“恭敬不如从命。”
大概是凌盛这次打包的菜味道格外的好,所以哪怕微波炉加热之后,依然让人食欲大开。宁朗继续了往日大胃王的画风,而凌盛,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不时地与宁朗碰碰杯。
吃了一会,垫了一下宁朗之前已经空荡荡的胃,他终于放下筷子,端起了啤酒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凌盛,轻声问道,“凌盛,你现在,算是在泡我吗?”
凌盛失笑,“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宁朗将手里的这罐啤酒一饮而尽,眼角有些发红地盯着凌盛,轻轻地摇了摇手指,“那你还是尽早放弃吧。你是个好人,可是,你不会成功的。”
凌盛闻言,忍不住轻轻笑了下,“时间还早,何必这么笃定呢,宁朗,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宁朗依旧摇了摇那根手指,又为自己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之后才说道:“那不说这个,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开始喜欢男人的?”
凌盛歪着头,想了一会,认真地回道:“具体我记不清了,大概是初中?或者是高中?”
“那然后呢?”宁朗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啤酒罐,“然后你就坦然面对了?你从来没觉得,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吗?”
“不正常?”凌盛轻笑,“谁给正常下过定义,说过所谓正常的人该是什么样吗?大千世界,物种多样,要是每一个人都按着所谓的正常的模板而生活,那这世界也太没趣了。”
宁朗皱了皱眉,“不对,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你知道即使物种多样,但是,仍然有所谓的大多数,在那些大多数的人眼里,像我……像你这样的人会被当成异类,被质疑,甚至被排斥,被伤害,你从来都不害怕吗?”
“害怕?怕什么?”凌盛坦然的看着宁朗,“即使性向让那些所谓的大多数满意了,但总还是会有些别的地方跟别人不一样,难道要一直为了跟大多数人一样或者被大多数人认可而生存吗?人一辈子这么短暂,按着自己的想法活着不是更好一点吗?”
宁朗沉默地将自己的视线转开,闷头喝了一会酒,突然抬起头,回道:“可是谁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是真空的活着,就算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你的家人朋友呢?如果有一天,连他们都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变态呢?你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无所顾忌的活着吗?你还能像现在表现的这样坦然吗?”
凌盛将手里的啤酒罐放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宁朗,缓缓地开口,“所以,这就是一直以来,你不肯承认,也不肯面对的原因吗?”
宁朗下意识地想避开这个话题,但是凌盛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好像只要宁朗此刻逃避了这个话题,那么,从此他们的问题将无法解决。
宁朗闭了闭眼,起身去冰箱又抱了几罐啤酒过来。凌盛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宁朗,看着他连着喝了好几罐啤酒下肚,耐心地等着他,终于慢慢地开口。
和凌盛预料的差不多,宁朗的性向果然跟自己一样。只是他却没料到,宁朗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被几乎是鄙夷的语气拒绝,也因而促使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性向,甚至在以后的生活之中选择自欺欺人的逃避。
凌盛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按住了宁朗正要往嘴里灌酒的手,轻声说道,“宁朗,你应该知道的,这世上有很多人,像是你我,对自己的性向都是无法选择的。但是这从来不代表我们做错了什么。喜欢一个人,是本能是天性,没有必要因此而觉得惶恐,更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