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白术走在最后,顺手拍了下墙壁上一块方砖,密道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同时墙壁两侧每隔两丈便有一块方砖翻转过来,方砖中凹,镶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随着他们的脚步依次将整条密道照亮。
密道尽头是一扇高大的拱门,两面紫铜门扇被一把狮子头金锁捞捞锁着,幂山小宗随手一挥,狮子头张开嘴,锁开了。
苍术连忙上前取下金锁,白术推开铜门,恭敬地立于一旁,等幂山小宗进去后,两人才相继跟进。
紫铜门的后面是一间面积极大的炼丹房。七十二只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的铜鼎遵照某种规律排列在方砖地面上,且鼎耳之间以铜丝互相连接,竟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铜线上被幂山小宗施了禁止,每根铜丝便是一堵墙,又像迷宫一般,不熟悉铜丝排布的人想在铜鼎之间自由穿梭,难度很大。
显然,幂山小宗这三人对这个迷宫阵法及其熟悉,进来后三绕两绕便来到中间最大的一口铜鼎边上。
幂山小宗手腕一翻,掌心向左,凭空推出一掌,灵气带动鼎盖向左移开一尺。一股黑紫色的烟随着鼎盖移动缓缓升腾起来,鼎内装满黑中带紫,紫中带赤,赤中带橙的药水,药水缓慢地冒着一个又一个的气泡,里面泡着一个男人,胸膛微弱地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苍术递上木盒,幂山小宗取出卧悬胆,小心放进药水里。气泡冒起的速度明显加快,片刻后,整鼎药水的颜色缓慢地变得越来越浅,最终呈现出浓重的桔色,不再变化。
幂山小宗站在鼎前又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无碍,便掌风一扫,将鼎盖又扇了回来。
几人相继出了密室,回了书房。
白术去泡茶,苍术立于书案一旁为幂山小宗研磨,低声问道:“师父真打算收那匡家的小子为徒吗?”
幂山小宗奋笔挥毫,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苍术还想再说什么,幂山小宗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无需担心。”又将写好的信,交给苍术,“你连夜进京将此信亲手交与师尊,事关重大,不可怠慢。”
“弟子谨记。”苍术不再多言,埋头将信装好漆封,拜别幂山小宗便从山出宗连夜赶往京城去给意直老药王送信。
白术端茶进来,附在幂山小宗耳边,低声道:“弟子刚刚听见……”
幂山小宗点点头,说了句‘随他们去吧’,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显然对这些事情早有预料。
白术又道:“匡家的人还在住在山上?况且弟子总觉的那个胖子不是普通人。”
“哦?”幂山小宗挑眉,有些意外白术竟能发现,道:“怎个不同法?”
“他长得——”白术皱眉措辞,好一会儿才又道:“像吹气来的神始大人。”
幂山小宗眼中亮光消失,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还以为自己这个徒弟有何高论,终不过是肉眼凡胎。遂随口道:“只是长得不普通。”
“看着让人有些畏惧。”白术道。
“毫无灵力,有何可惧?”幂山小宗皱眉,明显不欲再讨论这个问题。白术识相闭嘴。
宿轸喝过茶,起身去后院开始为期七日的斋戒,白术守在外面为他护法。一边想着七日后要陪师父去剑门炼器,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客院里,兰衣向匡广智道过喜后,紧接着又向他辞行。
余十七诧异起身挽留,道:“从钱兄弟有何急事?不如多住几日!”
“是呀,你们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多住几日再走吧!”匡广智边说眼睛边不住地瞟公冶冠玉。
公冶冠玉不为所动,兰衣只笑了笑,道:“天下何处不相逢?十日后你师父要到剑门炼器,到时候我们少不得还要去凑翻热闹,若是有幸再遇,那时再聚也不迟。”
这话令匡广智和余十七听后,心中皆是莫名别扭,却又一时不知别扭在什么地方,匡广智只当是兰衣不会说话,翻个白眼,依旧起身相送将二人送到山门前。
兰衣走下两步台阶,忽然后身,问余十七:“余先生可是要在这里住到匡兄正式拜入山门再回本家?”
余十七没有多想,笑道:“家主有命三日后便要回程,怎么从钱兄弟有兴趣到我匡氏本家来坐坐?”
兰衣摆摆手,示意没那意思,又道:“余先生不想亲眼看看匡兄入门的典礼吗?想必甚是壮观。”
说完,与余十七对视一眼,也不等他回答,扭身向山下走去。公冶冠玉已在十步之外等他。
余十七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言。匡广智见他眉头微皱,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余十七不言,只沉思中脸色越发凝重。未几,他对身后四个弟子道:“你们四个先陪公子回去,为师要去山下一客栈一趟。”
“师父?”大师兄不解地唤了一声。
余十七拍了拍徒儿肩膀,道:“好好陪着公子,要寸步不离,为师晚饭前会回来。”说罢也不走山道,几个纵越已消失在山野密林之间。
刚刚兰衣的几句看似毫无意义的话,提醒了余十七,匡广智在正式拜师之前的处境十分危险,只因幂山小宗收他为徒便等于要站到匡氏阵营,而目睹了这件事的颜氏子弟真的会袖手旁观乖乖等死吗?
这件事本就是余十七考虑不周,行事有些操之过急,以至于如今要善后便十分麻烦。兰衣不想搀和便及时地带着公冶离开,但余十七是始作俑者自然推脱不过,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