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是有感觉被人抱起走动,然後放在床上,他睡得头昏,一点都不想醒来,脸靠在那人的肩膀上,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淡淡的雄性麝香味。
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恍惚间,被放上床的小沅本能地伸手反搂住对方,把自己埋在那股味道里,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了深长的叹息。
狮子踢到铁板(23)
分手过後的同居生活第四天。
小沅自己也很难界定跟兽王的关系,明明彼此比陌生人还更尴尬,却要比最亲密的情侣更粘腻,自己肚子里那坨(小沅实在不晓得怎麽形容)永远都处於饥饿状态,兽王离开不到半天他就开始浑身血y抽乾般的发晕。
两个人不是所谓的好聚好散,老实说,他的确对兽王有怨恨,只是忍著,劝自己多想无益,尽量维持著表面的平静,有时忍耐不住才冷冷地刺兽王几句,看他气得跳脚又不敢拿自己怎麽样,感觉之爽快。但是今天下午情况失控了,他气得全身发抖不止,除了父亲过世,他连自己车祸得知腿废了都没哭过。
本来两人也好好的,中途兽王离开大约快半个小时,回来脸色就不怎麽好看,小沅也很识相地安分蜷在他臂弯里看影片,慢慢地,他脸色也开始不对了───兽王的气味里参杂了另外一股恬淡的花香味,交织缠结成一张网,笼罩住他,小沅眼里看不见银幕里的剧情,只浮现那个冷丽的青鸾……
怎麽吵起来,小沅已经记不清,反正也只是拿些不相干的小事借题发挥,倒是兽王,显然对小沅忍无可忍,吼出了心底话来,砸了一张大理石桌,扬长而去。
闻声而来的喜鹊看著满地碎石摇头边咕哝:怎麽弄成这个样子。
小沅用衣袖抹去脸上痕迹,只有随急促呼吸起伏的肩膀看出他激动的情绪。喜鹊安抚了他一会儿,看他平静许多,才问:怎麽了?
小沅沉默。
喜鹊本来对人类没有好感,但一路旁观至今,他也觉得兽王太过分了点。
兽王,唉,我也不晓得他怎麽对你这样,好歹你肚子里有一个,你还是冒著生命危险替他怀这个孩子。喜鹊眉间蹙起了小小可爱的凹壑,他又好奇伸手摸上小沅的肚子,试著放点灵气过去,却立即触电般地缩手,看著小沅吐舌。好家伙,还懂反弹回来给我。
小沅木然地看著他,让喜鹊尴尬地笑。你别这样,这次到底干麻了,兽王说了什麽?
没什麽,这次是我不好。小沅终於开口,却只说了这句就停住了。把轮椅拉来,他最近全身无力,连自己上轮椅都比平常更吃力,喜鹊看不过去帮个手扶他坐上。
你体谅兽王一下吧,会让事情发生到这样,其实应该算在我身上,错让兽王喝了……我本来要给山犬的。
我很体谅他啊,体谅他身不由己地喜欢上一个垃圾一样的人类,跟作恶梦没两样,还是摆脱不掉的恶梦,真难为他了───小沅冷笑自伤,眼见喜鹊愕然,才缓下脸色。麻烦帮我一下,我回房。
要回到兽王的房间,必须经过一段又高又长的回旋式阶梯。喜鹊二话不说,手一抬轮椅也跟著轻飘飘浮起,很稳当的落到阶梯最上端。
小沅道谢,回房准备洗澡。他现在对这外人看来只有一张大床跟y晶电视的空荡房间了若指掌,集中精神想一下就行了,意念一动,左边的大墙敞开出一大片延展伸出平台,平台上放著桌椅,外头是铺延的绿地及远处重山密林,来到床头边,白墙化成推拉开来的衣柜,里面全是各色各式的新衣,小沅只是随便拿了素色的衣裤,进了浴室,连沐浴专用的沐浴椅跟墙边提供支撑的扶手都细心装设。
把自己弄湿後,挤了洗发r慢慢在头上搓揉泡沫。
这个浴室不晓得是不是兽王自己设计,居然在两面墙都贴了大面镜子成l型,小沅总不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瘦弱,那不是个正常的二十几岁男子该有的形貌,冲掉泡沫,清洗身体,摸过浮出的肋骨,小腹却是突出,下肢更是骨瘦如柴。弯下腰脸贴著膝,他想把自己深深、深深的隐藏起来,到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把耳朵掩起,听不到任何兽王的声音。
好半天,凉得打了个喷嚏,才摇摇头抬起脸,身上的泡沫都乾了,扭开开关让温水洒下,草草冲过水要取毛巾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的身影,连忙用毛巾遮住自己。
瞪著他,他也回瞪自己。
我要穿衣服,走开。
我没看过吗。兽王蛮横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兽王却又沉默,迳自走进浴室,脱去上衣长裤,随便丢在角落,一把抱起小沅扔进了浴池,小沅连喊都不及,扑通一声落水,怎麽挣扎都往下沉落,直到让兽王捧起,他拼命喘气咳水,满脸惊惶。
啊,我忘了你的脚……
在小沅耳里听来极为故意,想狠狠揍他一拳,却不敢,生怕兽王放手又让他回到水里,况且他们方才才吵过。兽王让小沅攀住池边,然後很惬意地埋在水底下,良久,再破水而出,大口呼气,才来到小沅身边。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合好吧。
啊?
凤凰说,以前也没有人类怀过精珠,也许会让你情绪不好也不一定,叫我多包容你一点。山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