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可否。
电视里播整点新闻,今日下午五点,立信银行风华路分行被劫,匪徒一行四人,黑布蒙面,持冲锋枪三支,手枪六支,火力凶猛,当场劫走七百万现金,造成一人重伤,三人轻伤。抢劫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手法老练,计划周全。据当事人口供,匪徒说话带东北口音,身高均在一百七十至一百八十公分之间,推断为初到红港,凶悍异常,请各位市民积极向警方提供线索。
尤美贤说:“跟警察搏一次命才抢七百万,四个人够不够分?两三天就花完。去风华街要抢也抢伯利兹珠宝行啦,一颗钻就值三百万,转手卖给我也不错。”
还当自己是船王太太,有花不完金山银山,总恨自己未早生几年,赶上温家最风光年月。只是现在,三万块都拿不出来,更何况三百万,拿三十块去街边买只玻璃钻还差不多。
温玉与温妍住一间屋,老式台灯灯光昏暗,这间房窗户朝东,她能从窗户里望见那座冷冰冰树在街口的贞节牌坊,夜幕下鬼气森森。
温妍今年方过二十,念英国文学,偶尔会话,怕大太二太听见,又要叫站在楼梯间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关了灯,温妍躺在床上,压低了声音问:“最近…………交了男朋友没有?”
温玉说:“我才多大…………”
温妍说:“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跟了爹地。”
窗外突然一声鸟叫,似乌鸦夜啼,吓得温玉直往被子里钻,她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阿姊你这么问,是不是自己交了男朋友?”
“……”
好半天都没等到温妍回话,温玉几乎快睡着,迷迷糊糊听见温妍说:“嗯,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对温妍来说,却不是好事。
家道中落,待嫁女就是待价而沽的货品,没有自主权利。
牌坊外,二十世纪将要过去,忠烈祠里,却依旧停留在古老而僵死的时光里。
作者有话要说:额。。。。
慢慢写吧。。。。
温玉,怎么说呢,忍耐得久了,总想找个出口发泄的姑娘
5第三夜
旷日女高五十周年校庆逼近,老师与督导们忙得晕头转向,也便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又剪短了校服裙的女学生们。旷日女高声明斐然,但学生们关心的总是校服又肥又宽,是沿用自上世纪的古董装,比不上隔一条街的德信中学,完全西式制服,百褶裙将将遮掉屁股,走起来多性感。最可怕是德信有一千五百名男学生,旷日女高只有两千五百三八婆。只知担妆模作样矫情做作,哪来的淑女,一个个十六七岁都想做一回哈雷摩托车沿海兜风。
因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无数,女孩子们三三两两拉帮结派,今日跟你好,明日来校便翻脸,管得严又怎样,早恋早熟,校园暴力一样见缝插针发生。温玉在学校里尤其乖,要做品格端正学习良好的乖乖女,才省得招惹不必要麻烦。
她十二岁入校时被欺负嘲笑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时时刻刻在后鞭策。
在校门口遇到袁珊妮,这时下,也就她们还这样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穿校服,黑色裙边遮到膝盖以下,只露出一双莹润纤细的小腿,娇俏可爱。
袁珊妮说:“温玉,我听督导说你的论文获奖了,下回年级会要叫你做获奖感言。”
温玉问:“哪一篇?”
袁珊妮说:“好像是海藻培养。”
“好麻烦。”
“就是呢——今天还有英文考试,要争第一,何必拿我们班开刀。”
“go——”两个小姑娘会变脸,眼风扫过迎面而来的中年老师,即刻语笑嫣然,恭恭敬敬打招呼。转过背又听见袁珊妮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板着脸好像厉鬼投胎,大白天吓死人。”
“嘘——收声——”
照例是新来的胖妞转校生,一路小跑追上来,气喘如牛,也不管温玉理不理她,自顾自说话,傻呆呆看着她,只差流口水。袁珊妮问缘由,胖妞居然说伊莎贝拉长得好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
气的人翻白眼,这来的是个猥琐女变态,脸皮厚到天下无敌。
温玉不经意扫过小报摊,晨报头条硕大标题触目惊心——黑吃黑,银行劫匪命丧东港码头,七百万现金不翼而飞。
黑白世界各有法则,弱肉强食,从来如此。
孤单乏味的一天,从晨光中开始,一如既往,一尘不变。
转眼又到周末,这一日温玉在天台上,一面抽烟一面背稿。
陆显叼着雪茄上来时,她几乎要认为他是她偶遇的一缕冤魂,尝到人间一丝阳气,便似冤鬼缠身,再也甩脱不掉。
他今日大不一样,好像刚刚注射过兴奋剂,眼珠子泛着一层绿油油的光,澎湃的心绪都写在脸上,一颗倒计时的炸弹,随时随地要爆发。手里拿的也是粗长雪茄,h.up产自哈瓦那,同她炫耀,“刚从恒温箱里拿出来,要不要试试?”
“陌生人的馈赠,最好拒绝。”温玉淡淡瞥他一眼,继续低头背她的演讲词。
这一回换陆显,一抬脚跨过围栏,面对脚下三百尺高空,将尼古丁留在城市上空。
眼前是空泛的闪耀的星,向前一步似乎将要拥有全世界。
“你嘀嘀咕咕念的什么东西?”
“演讲稿。”
“优秀学生?”
“不,得一个科技奖,叫我去讲心得。其实论文怎么写出来,我自己都糊涂。”
聊起来倒成一对老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