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笑道:“以前我不也是没有它吗?连祝玉妍一时间都差点被瞒过。”
石青漩摇头道:“今次是不同的,祝玉妍只和岳山有一夕之绿,且由於她一向厌恶岳
山,自然会设去忘记他。”
徐子陵愕然道:“今次?甚么意思?”
石青漩朝他瞧来,道:“今次要骗的人是你另一死敌天君席应,只要有少许破绽,会立
即给他看破,怎可不力求完美。”
徐子陵明白过来,苦笑道:“见过小姐后,我立即离川,恐怕……唉!
教在下该怎么说呢?”
石青旋露出一丝如鲜花盛放,阳光破开乌云的笑意,登时驱走脸土令人心碎的哀思愁
绪,娇憨地道:“看!连自己都知道过意不去哩!你弄坏人家和尚寺那么多尊罗汉,又从中
学到没人能明白的神奇功夫,这么说走便走,不惭愧吗?”
徐子陵见她回复本色,不由颓然在桌前坐干,呆看横放眼前的霸刀,彷似能嗅到刀上隐
藏的血腥味,一时乏言以对。
石青漩温柔的声音传入耳内道:“子陵啊!你怎会是如此对别人苦难视若无睹的人呢?
只有你扮成岳山,才可把席应诱出来,舍此再无其他妙计。”
徐子陵开始明白为何会由师妃暄安排他与石青漩见面。
苦笑道:“小姐非不间世事的人吗。为何今次这么热心参与。”
石青漩浅叹道:“这恰好是青漩肩上负担之一,岳老临终前对宋缺已恨意全消,唯独对
害得他家散人亡,更变得性情暴戾的天君席应念念不忘,假若子陵能为青漩和所有被害的人
诛杀此魔,青漩会非常感激。”
徐子陵这才注意到她唤自己作子陵,心中一热叹道:“好吧!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拒绝的
藉口,不过我确身有要事,只能在成都再逗留七天,期满我立即离开,小姐意下如何。”
石青漩欣然道:“七天是非常足够。首先你要依人家指点,把岳山扮得天衣无缝,最重
要是你装成练得换日大法的样子,那纵使和真岳山有分别,别人都不会怀疑,皆因认识岳山
的人均知他在与宋缺决战前,一直修练换日大法。”
徐子陵皱眉道:“换日大法是否很厉害呢?若是如此,席应没理由送上门来给岳山试刀
练靶的?”
石青漩道:“放心好啦。席应今次敢重返中原,因其练成了本门至高心法,再不把任何
人放在眼内。如此公然宣布要毁寺,照我猜正是要把宋缺诱来,他又怎会怕宋缺的手下败
将,他恨不得你出现才对。”
徐子陵想到“武林判官”解晖和宋家的关系,心中信了大半,望往刀旁的书卷。
石青漩解释道:“这是岳山晚年武功尽失的数十年间,闲来把霸刀和换日大法记录下来
的心得,还旁及对一些人事的批评。嘻!这是你今天的功课呢。”
徐子陵那还有甚么话可说的。
石青漩续道:“不用苦起脸孔哩。人家会在这里陪你,把岳山生前的事迹巨细无遗的说
与你知晓,保证你可扮得天衣无缝,不露任何破绽。”
接著微瞠道:“你仍未曾说呢。人家现在这样子好看吗?”
徐子陵心中一荡,朝她瞧去。
石青漩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
按著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百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徐子陵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当年在王通的大宅听她在屋顶奏曲时,那想到今天竟能独对玉人,还会听到她特意赐赠
的仙曲。
忽然间,他忘掉其他所有人事,这小楼变成一个自成一国,独立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
边界外的任何地方,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石青漩。
多么动人的美女。
箫音缓起。
徐子陵完全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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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卷 第一章 月夜深谈
第一章月夜深谈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今趟奏曲比之在王通大宅或蝙蝠d府又截然有异,若说以前是超凡入圣的箫艺不范,今
次则是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尤其当徐子陵知晓她以无奈和皿恨写成的身世后。
石青漩婉转凄迷的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
乎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神工的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
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变幻丰富的箫音,从她置身的窗台像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神妙地把小楼分间内外的
隔阂澈底粉碎。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
触。箫音像命运般紧缠徐子陵的心神,每个音符都深烙在他的内在某一处所。音与音间的衔
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
出,教人难以排抑。徐子陵呆望著她持箫独奏,像拥有了窗外所有夕阳的动人美景,心中涌
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不由也感叹己身的迷惘和弧寂,翱翔於某一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