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
愈接近关中,他愈是小心翼翼。无论行住坐卧,他亦凭过人的记忆力,不住重温石青漩
指点他乔扮岳山的窍妙法门,又反覆把岳川遗卷载下的大小情事反覆惦记。连他自己也生出
已化身为岳山的古怪感受。
回房后剩坐半个时辰,才到客栈附设的食肆晚膳。
刚跨过门槛,立即感到饭肆气氛异样。
摆了十来张大圆桌的膳厅只正中一桌坐著一名华服锦衣的高大汉子,夥计则垂手肃立一
章。
那大汉见他来到,昂然起立施礼道:“晚辈京兆联杨文干,拜见岳老前辈,特备酒菜一
席,为前辈洗尘。”两掌一击,夥计立时流水般奉上佳肴美酒,摆满桌上。
杨文干亲自拉开椅子,请徐子陵扮的岳山入座。
徐子陵目光落在这可供至少十人饮饱食醉的丰盛筵席,心中暗念几遍杨文干,才记起李
靖曾说过京兆联乃关中第一大帮,而杨文干则是京兆联的大龙头,人面甚广,无论关西关东
都同样吃得开。且更是建成*兀吉太子党一方的人,负责在关东广布线眼,以阻止他和寇仲
入京。自己临入关前便给他截上,更得悉他*岳山*的身份,可见背后动用过难以估计的人
力物力,算是很有本领。
纵使杨文干被任命为庆州总管,仍掩不住黑道枭雄的江湖味道。
他的长相颇为不俗,但神态举止,均有种自命不凡,深信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随心所欲摆布别人命运的神态,彷佛老天爷特别眷宠他的?子。啃熳恿臧诔鲈郎缴前一贯
的冶漠神情,淡淡问道:“你怎知老夫是岳山?”杨文干恭敬的道:“岳前辈甫再出山,於
成都力毙‘天君’席应,此事天下谁不晓得。”
徐子陵仰天长笑道:“你这么曲意奉迎的设宴款待老夫,究竟有何图谋?若再胡言乱
语,勿怪岳某人不客气。”
杨文干先挥退侍从,从容自若的移到酒席对面,微笑道:“岳老火气仍是这么大,何不
先坐下喝杯水酒,再容晚辈详细奉告?”
只看他的步法风度,徐子陵可肯定杨文干绝对是一流的高手,纵使及不上自己,但相差
亦不该太远,不由心中惊异,并从而推测出建成的太子系人马,确有不凡实力。冷哼一声,
道:“老夫正手痒哩!若再浪费老夫的时间,恐要后悔莫及。”
杨文干不答反问,好整以暇的道:“岳老是否想入关中呢?”
徐子陵大感不安,无论杨文干如此自负,照理也不该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到这裹,
心中一动,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来,搜索周遭方圆十丈内的范围,冷笑道:“竟敢来管老夫
的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文干忙道:“且慢!只要我给岳老看过一件物品,岳老自会明白一切。”探手往怀内
去。
徐子陵闷哼一声,拔身而起,险险避过从后s来的一道凌厉如迅雷疾电的剑光,他已撞
破天花,落足屋顶瓦坡处。不用看,他也知偷袭者是“影子剌客”杨虚彦。若非他知机不被
杨文干所惑,杨虚彦虽未必能伤他,但此时必陷於前后受敌的劣局裹。
屋脊处有人大笑道:“岳兄果然老而弥坚,只是脑袋仍是食古不化,除非肯答应此生不
踏入关中半步,否则明年今日此时就是岳兄的忌辰。”
此人须眉俱白,颇有仙翁下凡的气度,赫然正是海南派的宗师级人物“南海仙翁”晃公
错。
徐子陵心中明白过来,由於岳山熟知魔门的事,所以杨虚彦绝不能容他入关去见李渊,
免坏了石之轩和杨虚彦苦心经营的好谋。
穿破一d的厅堂下全无动静,但徐子陵心知肚明目己正陷身重围之内,隐伏一旁者说不
定淌有石之轩在其中。
撇开其他人,只是晃公错已不易应付。
但他却是一无所惧,凝起岳山的心法,双目自然s出岳山生前独有的神光,一点不让的
迎上晃公错凌厉的眼神,木无表情的道:“想不到晃七杀行将入木的年纪,仍看不通瞧不
透,甘做别人的走狗,可笑呵可笑!”徐子陵照足岳山遗卷的语调称谓,语含不屑。原来晃
公错自创“七杀拳”,仗之横行天下,老一辈的人像岳山者均呼之为晃七杀。
晃公错双目s出深刻的仇恨,语调却出奇的平静,显示他出手在即,一字一语像从牙缝
刮出来的冰雪般沉声道:“死到临头竟还口出狂言。哼!我晃公错岂会惧你岳霸刀,你是否
见过玉妍?她为何不宰掉你。”
徐子陵心底错愕,暗忖听他口气暗含妒火,说不定晃公错与祝玉妍曾有过一段情,所以
才对“他”这个与祝玉妍曾合体交欢且生下女儿的“情敌”恨之入骨。不过在岳山遗卷中却
没有提及此事,而事实上在遗卷中岳山对祝玉妍著墨并不多,可能是不愿想起这段往事。
这时他更明白晃公错为何会现身此处,学足岳山般嘿嘿笑道:“我和她的事,那到你来
理。”
晃公错双目杀玑大盛,须眉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
快,劲刮狂涌,冰寒刺骨,威势骇人。
徐子陵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