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爸爸。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长大了,完全可以自作主张。而且如果我选择单独同一个男人旅行的话,那是因为我到这儿来只此一途,就那些。无论如何,完了事了。”她用一种更为平静的语调说道。“我到了这儿。”“可是你——都还好吧?”“有钱多斯保护我。他不会让我有任何闪失。”“那不是……我的意思。”“哦,爸爸。”考特尼叹了口气。
“爸爸?”从门口他父亲身后传来一个惊异的声音。“爱德华,我本以为你只有那一个女儿呢。”这及时的打断使考特尼觉得很高兴。她担心她父亲会持一种典型的家长作风来对待钱多斯。不过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怯生生的小东西了。她不会为她根本没做错的事情致歉。然而以此作为他们父女关系的新开端,并不是个好方式。
因此尽管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对站在门口的那位女士以眼还眼,她还是绕过她的父亲,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你一定就是埃位。”考特尼热情地微笑着,“是的,他的确只有一个女儿——我——还活着,好好儿的,就在你眼前。不过我让他来告诉你前前后后的经过。我的包放在门廊里了,曼宁太太能不能带我找间屋子……?”她正要从那位莫名其妙的埃拉身边寻个出路出门,他父亲把她拦住了,用警告的口吻对她说道:“以后我们再继续谈谈此事,考特尼。”“如果我们必须谈的话。”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高兴一点。“不过我真的希望先住下来。而且我敢肯定埃拉现在也没有很多时间——还是学校今天已经放学了?”“不,不,我确实得回去。”考特尼离开那间屋子前,又对那位云里雾里的女士笑了笑。一出来门便关上了,她靠在墙上,合上双眼。她能听见他们在一墙之隔的屋子里说个不停,她父亲在解释,埃拉听上去好像很为他高兴。
埃拉真是美貌的女子,而且又年轻。考特尼没料到她会这么年轻,只有二十五岁上下。长着一头光润的红头发,一双淡绿色的眼睛,这一生动的搭配,使埃拉看上去当然同考特尼以前所认识的任何一位老师都大不一般。
她父亲大概很爱埃拉。他们并不需要考特尼即将给他们生活带来的诸多烦乱。
她叹了叹气,从墙上挺起身来,去取她的包。
尾声
考特尼没意识到自己竟有这样的巧计,成功地将任何有关钱多斯的谈话往后拖延了好几天。她一个劲地向她父亲问问题,使其无暇他顾,问他所有在韦科的生活,怎样遇见埃拉,如此这般。病人们使他忙得不亦乐乎——太熟悉了——这样她只在傍晚和晚上才能见到他,而且即使这些时候他也经常被叫走。
她也认识了埃拉,发现自己实际上很喜欢她。继萨拉之后,这倒是个巨大的变化。不过埃拉也很忙,忙学校里的事。考特尼发现自己每天闲居独处的时间太长。
不多久她就感到腻烦了。她想着接替曼宁太太那份活儿。毕竟,她收拾家务可是把好手。可是一天早上她听说了曼宁太太的生活遭遇,又看见她为自己能为哈特一家干活而倍感幸福的样子,也就作罢了。然而考特尼做了那么多年的事,现在让她无所事事地混日子真是强人所难。她必须得找点事儿做。
有几天时间她帮她父亲照料病人。他很高兴。她一直想着要全心投入他的工作,却从来没有机会来尝试一下那样有多累人。她太慈悲为怀,感情太容易冲动。有次见到一个残疾儿童,她便彻底崩溃了,于是终止了在她父亲办公室的工作。
到这儿十天后,考特尼决定要离开。还不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儿是个无用的闲人。弗莱彻·斯特拉顿是对的。闯入别人新婚燕尔的生活,她很不自在。爱德华同埃拉俩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而现在他们又被迫抽出好多时间来陪她。他们还在相互了解呢,她的出现常常令人尴尬。
夜间最糟糕。考特尼听见她父亲和埃拉在她的隔壁房间亲热地交谈,然后又听见他们做a。第二天早晨见到他们时她还羞得脸红。这个她受不了。即使头上捂个枕头也不顶用。而且无从逃避,因为总共只有三间卧室,曼宁太太占用了那第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