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是方言,而且一路上交谈已久,霍霖霆完全可以听懂,忍着背上传来的辣痛感,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看到霍霖霆点头,大姨才心满意足地冲着他们挥手再见,十步一回头地嘱咐着,记得哟。
待大姨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巷口,顾师师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从车上下来的这一道,她简直成了一个透明人,耳边都是大姨和霍霖霆的聒噪。
以前的李师师很少跟小镇的人有交集,所以并不认识这位大姨。据大姨自称,她是镇上妇女委员会的主任,实际上,她过去就是一媒婆,街上人都称她为“巧嘴张”。顾师师摇了摇头,真是应了那句,媒婆的威力可比雷,天地之间一张嘴。
“风景不错,就当提前度蜜月了。”霍霖霆趁她不注意,俯身就重重地“啵”了一口。
被“偷袭”的顾师师气急败坏,虽然早已习惯他动手动脚的行为,但这可是在小城小镇,大家颇为保守,她可不想惹人非议。
顾师师立刻弹开,一脸认真地嘱咐着他:“霍霖霆,我警告你,你给我检点一些。你敢再在人前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就把你丢下河喂鱼!”顾师师气急败坏,任凭平日再巧舌如簧,此刻却被逼得像泼妇一般。
看到她这副样子,霍霖霆心里更是欣喜,摸了摸下巴,表示自己懂了:“刚在车上不知道是谁让我插深一点,哦也对,夫妻间那点事儿就该在被窝里,是不是?不急,天快黑了。”
顾师师恨恨地摔下双臂,转身疾步向前走,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唉,去哪儿啊!等等我,老婆!”霍霖霆长腿一迈,快步跟了上去。
并不知道顾师师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一路上她不说,他就不问。霍霖霆并不是热衷旅游的人,对青山绿水,自然美景提不起什么兴致。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江峯和景襄的旅行照边上附的一句话——如果有你在身边,其实去哪里都好。
当时,霍霖霆看到的时候撅了一句,矫情,酸牙。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旅行意义。就算道路再颠簸,旅途再劳累,但看到她脸上浅浮的梨涡,心里除了温暖,还是温暖。
“你能不能快点啊!慢死了!”顾师师停了下来,转过身,又是一顿抱怨。
霍霖霆从神游太虚中缓了过来,连忙迈开步子,疾步凑到她的面前。此时,顾师师放慢了速度,与他并肩齐行。
夕阳余晖下,一高一低的身影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极了美妙浪漫的画幅。
仅仅几月,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顾师师在心里默默地喟叹。
景钰小镇,全镇以河成街,大大小小的石桥衔接着每一条街道,屋宅傍河。水镇一体,处处彰显着一派古朴、明洁的静谧。穿过河埠廊坊,只见穿竹石栏,临河水阁,鼻间时不时蹿入清清湖水的气息,清新又淡雅。
走在石板小路上,霍霖霆又稍稍落后,眼前人一身素白布衣,黑色长发及腰,这一副美好的画面落入霍霖霆的眼底,他看得有些呆愣,不想她褪去了大小姐和大提琴营造的高雅,竟有了另一番味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好像是最近刚刚开发的。”霍霖霆看着她熟稔地行走在每一条街道上,实在好奇,忍不住发问。
顾师师微微愣怔,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板起脸来,警告他:“霍霖霆,我跟你说啊,等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说话,听见没?否则,你现在就自己回去。”
眉心一蹙,霍霖霆眯了眯眼看她,也不跟她计较,微微颔首,表示听明白了。
一路上,小桥、流水、人家,满满都是水乡风韵,好不醉人!
穿过几个街道,走到巷末,顾师师停下,忘了霍霖霆一眼,抿了抿唇,犹豫着。
眼前,是一座老宅,却不残破,梁、柱、门、窗上的木雕和石雕工艺精湛,只是稍稍带着年岁的沧桑。
“除却巫山不是云,唔,这是什么地方?”
屋外,斜斜地立着一块旧木,色泽褪去,但雕刻的字却是新涂上的漆。霍霖霆咀嚼着招牌上的文字,却不知道这以古诗句为名的招牌是个什么地方。
顾师师笑了笑,回过头来看他,问道:“传闻霍少智力超群,能猜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么?”说话间,顾师师睨了一眼杵在门廊边上的招牌。
“太空泛,猜不出。”霍霖霆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顾师师嗤笑一声,走下台阶,拉着他,嘟哝着:“走,进去吧。说好了,别乱说话。有什么憋着,不许问。”
被她猛地一拉,霍霖霆还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差点跟她一起绊倒。
踏入屋宅,声声缝纫声由里传出。
其实,玉姨是名缝纫师傅,手艺卓绝,专注凤冠霞帔几十年,一直善信经营,名噪一方。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绝非西式婚纱可以比拟的,至少在顾师师的心中是这样。
就连缎子都是玉姨亲自染织,红到极致,又隐隐含着艳,携着无限风情。一针一线间,用心良苦,繁复的刺绣,金线穿梭,雍容尊贵,华丽至极。
顾师师无比地艳羡古代女子,在大喜之日,装扮得如斯华丽,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用最一抹浓艳来表达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一向认为,最美好的时刻一定要用最强烈的色彩来渲染!
如今,再次看到这美艳的嫁衣,顾师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