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说安静地煮着茶。
正品茶间,门外有一张焦急的脸时不时往里面偷瞄,正是女帝身边的一个随侍。
蒋牧白只当做没看见,女帝也注意到了,她面上露出难色,“待会——”早前她答应了德君要陪他的,那随侍来找她显然是德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
“待会陛下要和德君去看戏。”蒋牧白戏谑道,“陛下害怕我生气不成?我早就知道的。”
女帝讪讪,“皇后不生气就好,是之前德君生日时候就答应的,我心里总是记着你的。”
“陛下莫要食言就好。”蒋牧白声音淡淡的,站起身显然是准备赶人的样子,“牧白送陛下。”
蒋牧白一直伫立原地,目送着女帝的御驾消失在宫门尽头,站在空旷的大殿中,蒋牧白面无表情,神情透着几分危险。
☆、第九十二回殿堂会心有茫茫诡谲起终有天日(一)
这天傍晚,小院来了一位客人,是久别的袁成佩。
袁成佩的行动并不张扬,穿着素色衣衫,一应侍从都没带,一个人敲开了门。
看到袁成佩的时候,十三吓了一跳,“守之,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没时间,今天刚好有空过来看看你。”袁成佩含糊道,只低头喝茶避开眼不看她。
等屋里伺候茶水的下人走光之后,袁成佩才舔舔嘴角,放下茶杯眼神古怪看着她。
“是——”袁成佩手指向上指了指,含混不清道,“派我过来的。”
十三愣了片刻,倏尔反应过来,如今唯独那个人,提起来的时候已经讳莫如深了。“是蒋牧——皇后?”
袁成佩点点头,欲说还休的样子,“他让我告诉你,过几天的提审,那边突然提起来你是人证,也得要到场,荣郡王没拦下来,你得当心点,千万沉住气。承恩侯肯定会被他们为难,你千万别冲动露了破绽出来,一口咬定之前的说法就是,他也会照看着的,让你放心。”
这个关头愿意冒着风险派人过来只为了叮嘱她,这份关切让十三心中一暖,“我知道了。”
“十三,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袁成佩面色尴尬结结巴巴开口道,“可我还是想说。”
“承恩侯他,他虽然脾气差,但也不失情义,或许当夫郎是差了那么点,但对你真的是掏心掏肺了,我是男人所以我能理解,能这样对你好的可见是真心把你放在了心上,所以你还是和皇后断了吧,虽然皇后他风姿卓绝,但他毕竟是皇后,一旦被人察觉到,那可是覆顶之灾。”
今天蒋牧白突然传密令召他,等听清了命令是什么,于袁成佩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他一直在蒋牧白手下做事,也颇受倚赖,但他一直未曾把皇后和自己的好友联系在一起过,直到今天才窥见一丝痕迹。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皇后和十三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莫说如今二人一个君一个臣,便是只看中间隔着的承恩侯萧炎,皇后的亲弟弟,他们二人也不可能盼得到好结果。
是以袁成佩下定决心,便是十三对自己生气发火,自己也要忠言逆耳一回,定要把十三给劝回到正道上来。
“守之你误会了。”过去的许多画面如浮光掠影,十三微吸口气缓缓道,“我和皇后有故交,现在只是旧识而已”
但袁成佩却不这么认为,今天他分明在皇后的眼底看见了一些不寻常的情思,从前他看到的蒋牧白总是完美的,令人自惭形秽,仿佛觉得只有这般的男子才堪堪配上一国之后的地位,但今日他才惊觉这完美的人也有凡夫俗子的心情。
不管是萧炎,还是被杀的万安郡王,都是身份尊贵,审理起来自当慎之又慎,所以皇帝选了一个下午,在偏殿里召集数位重臣和两方人士。
虽然在这场官司中,十三理当是个重要角色,但场上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于她,他们争得已不仅仅是官司了。
也因为如此,她能有机会悄悄打量这大盛最高权力的中心。
跪拜行礼的时候她并未看清皇帝的脸,如今才总算有了机会,女帝身穿一身描金常服,容貌平凡,体格富态,但端坐在宝座上衬着殿内的庄重辉煌比起别人更多几分威仪。在她右手边是以前的出云公子现在的德君,十三曾在宴会上见过,已经不再是那素色寡淡我见犹怜的味道了,隐隐也有了一宫之主的气派,嘴角含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女帝左侧——十三之前仓皇避开没有敢看,她知道那里必然是蒋牧白。她眼下定了神,终于下定决心望了一眼,恰恰和他的视线对上,十三不由愣住,蒋牧白的视线却并没有停留,好似不经意扫过一般,不知道是否看见了她。
他看起来风姿更深从前,唯一不同的便是曾经只爱青衫玉冠,而今金玉辉映,华贵无双了。
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十三出神想到,却又做贼似的隐秘地松了口气。
那边堂上已经从荣郡王教子无方吵到了万安郡王行止不端品性败坏上。
庆王爷是个步入了晚年的女子,神情悲恸欲绝,若不是她一直思路清晰反应敏捷,该哭就哭该收就收绝不拖泥带水,那通红的眼睛一定叫人以为她快要活不下去了。
“……我那女儿纵有千般不是,萧炎他也不能夺人性命呀!如此狠辣,岂有把国家律法放在眼里?说句难听话,我儿要什么样的美人我不能替她弄来,难道找不到比萧炎更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