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行转了身。
傅长启在原地站着,直至她的背影再看不见,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
六月下旬,萧澜的身子得差不多,到了月底,已经又是龙精虎猛。
时入七月,金陵城像个蒸笼,蒸烤得人心烦意乱,然而在这暑热里,还更让人燥火的事——匈奴扰边。
第124章分离
匈奴人应当是知道了当今圣上曾经龙潜颍川,因而此次目标明确,三十万大军直压濮阳,攻势甚猛,显然是存了必得之势。
常叙的三道折子加急而来,满朝文武都透过这奏折闻到了战事的紧迫。
如今正值七月,濮阳城中青黄不接,匈奴若强攻不下定得围城,城中粮草只够撑半个月,朝廷必须尽快发兵。
当天下朝,萧真便跟着去了敬思殿,禀道:“皇上,臣愿带军前去。”
萧澜喝了口茶,将常叙的三道折子全部摊开,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
“臣没带过兵”,萧真知道他的顾虑,又道:“主将皇上另点人便是,臣随参,入了濮阳,一切听常将军命令。”
萧真身在吏部,这事还轮不到他,但因着前阵子闵蘅的事,他心中一直有些负疚,是以请愿恳切,另外当日的汉中之辱他亦铭记在心,眼下有了机会自然要到沙场一拼。
萧澜合上折子,闭目不语。
“况且臣前去”,萧真接着劝,“利于鼓舞士气。”
萧澜食指在桌上敲了敲,仍在思索,过了片刻问道:“三哥,你可知眼下的匈奴王是谁?”
“伊邪”,萧真自然是知道的,两个月前老匈奴王病去,三王子伊邪斗败了两个哥哥坐上王座,常叙早就递折子报过。
说起伊邪萧真更是咬牙,起身走了几步,“那狗东西若是亲自领兵,臣更是得去了!求皇上允准!”
萧澜凝目看了他片刻,眉间一舒,道:“三哥说的在理,兵将不历战而不能长,振奋士气,压住军心,没有什么比朕亲征更好。”
“皇上要亲征?”萧真瞪大眼睛,立时反对:“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萧澜一哂,“朕又不是没与匈奴人交过手。”
“当初是当初!”萧真急道:“与现今怎么相同?”
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更何况萧澜是万金之躯,真有个损伤,满朝文武哪个担得起?
萧澜看他发急,反倒哈哈大笑。
第二日朝堂上,萧澜此话一出,果然朝臣们也皆是反对,包括陆文正在内,大家理由都和萧真差不离——皇上以天子之躯,不能轻涉险境。
下朝后,萧澜命人宣陆潜进宫。
“先生也反对朕亲征么?”萧澜坐在桌案后问。
陆潜想了片刻,一笑道:“于私,臣的确要反对;于公么……臣赞同皇上。”
“先生恐怕是唯一赞同的人了”,萧澜露了笑意,须臾又摇摇头,道:“也未必,朕还没问过皇后的意思。先生说说,为何赞同?”
陆潜扶着拐杖站起来,躬身,“那臣便斗胆揣测圣意了。”
萧澜示意他说。
“眼下,濮阳告急。”陆潜徐徐道:“朝廷召集兵马,实能愈百万,若都派往濮阳,不愁击退不了匈奴。然而兵马愈多,其一,召集起来时日要有所耽搁;其二,主将不好定夺。尤其京师的兵马比重较大,但这些年却未曾真正与匈奴人交过手,乍一去可能会轻敌大意。”
“而且”,陆潜笑了笑,“京兵自持贵重,从上到下都带着股子傲气,此去濮阳,遇了北地将领,未必能老老实实听令,可濮阳已经开打,军中不容有磨合的功夫,稍有不慎,都可能损兵失城。皇上亲历过沙场,比旁人更懂这中间的变数。反不如陛下亲征,大军一心所向,必然士气高涨,同仇敌忾。”
他说完,萧澜便挑了挑眉毛——正是这么回事。
“朕此次亲征”,萧澜自金阶上下来,“无法带皇后同行,听闻先生府中有一女,闲来倒可让她入宫与皇后说说话。”
陆潜一怔,喜得单膝跪倒:“谢皇上恩典!”随即又担心道:“皇后娘娘可允准么?”
萧澜笑笑没应声。
要不是闵馨已不在宫里,傅夫人的身子又不能老折腾,也不必如此,至于能否投缘,只能等见了再说。
晚些回赤乌殿,萧澜便将要亲征一事说与了延湄。
延湄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萧澜有点儿担心,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声问:“你不乐意叫澜哥哥去?”
“乐意”,延湄蹭蹭他的脸,说:“是假话。”
“澜哥哥很快回来”,萧澜保证道,“别担心。”
“我不能去么?”延湄问,“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
从濮阳到金陵,延湄一直跟着萧澜,不是没有见过打仗,并不怕。
“这一仗打的时间可能不会太短”,萧澜亲亲她,轻声道:“你在那儿,澜哥哥会分心。”
延湄鼓鼓嘴,不说话了。
萧澜就势吻她,延湄顶他额头,贴着嘴唇问:“得多久?”
“两、三个月。”萧澜勒在她腰上的手用力,让她紧贴着自己,“你等在这里,澜哥哥就会快些。”
延湄哼一声,在他怀里乱动乱蹭,半天,她说服了自己,闷闷点头。
萧澜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还没走,心里已生了不舍,轻轻重重地吻她,延湄抱住他的肩膀,说:“不准受伤。”
“嗯”,萧澜应道,“回来让皇后娘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