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瞥眼瞧见炕上的铺盖,便有了主意,端起炕桌上的热茶,手腕一抖,悉数倒在上面,平安进来正好瞧见,不禁愕然,心道,爷这气糊涂了不成,好端端的怎把茶往被褥上倒,弄湿了如何睡觉。
正疑惑呢,忽听爷道:“倒是爷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铺盖上,如何睡得,不如还去上房你娘哪里歇一宿便了。”
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平安咋了眨眼,明白过来,心里不禁暗笑,爷这心里可不仍念着大娘呢,为着去上房,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却想起大娘平日的性子,爷这抱着热火罐过去,若被大娘一盆冰水浇下来,不定刚缓下来的夫妻又生份了,爷费了这么大力气,回头没进去门,说不得恼恨上来,自己第一个倒霉。
平安越想越忐忑,却也只能硬着
头皮跟着柴世延去了上房,到了院外上前砸门。
玉娘早已歇下,却躺在榻上半日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那个凄冷寒夜,冷的她从骨子里发寒,想到这些,又觉自己实在矫情,都下了手段拢络他,怎又把他推了出去,若这般下去,末了还不是那个结果。
想着这些,忍不住抬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若得个子继好生教养长大,便柴世延纳多少进来与她何干,他若死了,自己守着儿子过活,岂不比如今要强些。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头咚咚的砸门声,她坐起身来,披衣下地,掀了帘子出了寝室,秋竹也早醒了,把桌上烛火点了。
玉娘道:“这般时辰,莫不是有什么事……”正说着,听得院中请安的声儿,玉娘讶道:“怎他又回转来。”
秋竹忙低声劝道:“爷既回转,娘再若推脱,爷那性子真恼起来,岂不麻烦,娘耐着些心思才是。”
玉娘道:“你倒是个操心的命,放心吧,我省得。”便迎了出去,出了明间门,一抬头正撞上柴世延的笑脸。
柴世延上前一步携了她的手,只觉有些凉意,瞥见她身上衣裳单薄,皱皱眉道:“怎穿这样少,着了寒可怎么好。”拉着她的手到了里头,见屋里的炭火埋着,也不大暖和,便道:“怎不添炭?”
玉娘道:“什么时候了,早该撤了这炭盆子,只我比旁人怕冷些,才让缓几天,夜里埋着火还能省些炭。”
柴世延揽着她坐在榻沿上道:“虽开了春,还在二月里呢,你这身子弱,夜里寒气上来,哪禁得住,不过这几日罢了,便成日点着火,能费几个炭钱,便省也不在这上头。”
忽想起二姐屋里,燃着俩个炭盆子呢,俱都拨的旺旺,一进去热的人都穿不住外头的衣裳,何曾想过省着使炭,恨不得多用些才便宜呢,唤秋竹进来添了炭。
玉娘暗暗打量他的脸色,问道:“还道你去了二姐那里,怎这般时候又回来了,莫不是她伺候的不好。”
柴世延道:“什么好不好,去她哪里只打了个晃,便去了前头书房,本想在书房歇一宿,不想失手打落茶盏,一盏茶水尽数洒在铺盖上,如何睡得,只得来了姐姐这里。”
瞥眼见秋竹出去的身影,越发凑到玉娘身上道:“还望姐姐慈悲,且容弟叨扰一宿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半推半就
玉娘不知他怎么去了董二姐哪儿,却未留宿,想董二姐本是粉头出身,风月场里出来,最是有哄汉子的本事,若论姿色,却也不算特意拔尖,却不知使了怎样手段,勾住了柴世延,任自己当日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他,也无济于事,执意要纳董二姐进府,如今想来,她与柴世延渐次冷下,以至于后来彼此连话儿都不说一句,追到根儿上,仿似是从董二姐进门时起的因,后高家那淫,妇也纳进来,两个狐媚子,勾着柴世延成日荒,淫无度,白等死在了这上头。
想到此,玉娘不禁恨上来,哪里会听他的甜言蜜语,这厮最是个嘴里生蜜的,百般好话儿说出来,什么淫,妇都勾在手里,当她是那起子淫,妇不成。
若念着这些,恨不得把他赶将出去,却想起落后晚景,玉娘压了压心里的恼恨憎恶,便自己再如何,那么个娘家,她哥,她嫂子通靠不住,倒也只能依着他,或许寻个好结果,且自己前头已经想的通透,做什么与自己过不去,且为着自己忍一忍为上。
却也不想与他亲热,玉手从他手里抽出,往旁侧坐了坐道:“如此涎皮赖脸,还亏了称一个爷,我都替你臊的慌,只我先头说了,身上不爽利,你若在这里歇着,可得老实着,若惦记旁的,也莫在我这里打饥荒,趁早离了我是正经。”说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这话儿玉娘以往也常说与他,也不知是不是新婚那些日子折腾的狠了,至后来,玉娘越发有些怵怕,常推说身上不爽利,把他拒之门外,日子长了,他便也不上赶着吃闭门羹了,后因二姐进门,夫妻拌了两句嘴,越发冷下了,追根究底,柴世延也是嫌玉娘特意板正不知情趣儿,虽是发妻,终究比不得外头那些粉,头,便更在外胡混。
只这会儿,不知玉娘怎么开窍了,明明一样的话儿,如今她说出来,却带着那么股子娇媚,不仅不讨嫌,反而勾的柴世延一颗心麻酥酥的痒痒。
一伸手揽了她抱在怀里道:“你我夫妻,情份怎与旁人一样,便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