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跟他走过的光阴,旧电影一般的在脑海中浮现,一瞬间,我只想,如果可以远离尘世和喧嚣,我会和一个人,走遍天涯海角。
而我想,并且坚定的认为,和希望,那个人是秦之文。
他是我的第二个生命,因为我不在乎,所以会把心酸血泪呈递在他的面前,让他帮我承受,那是不同于爱情的亲情,而顾宗琪,他是我的生命,他太美好了,纯净到我在他面前,只想做到最好最美的自己。
并且不忍心,让他承受任何伤痛,只想他永远快乐。
这就是两种爱,自私的爱,和无私的爱。
我也是自私的到去这么爱一个人,黑暗中秦之文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慢慢的,月光黯淡下来,他的影子,模糊了。
我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高原反应好像消失了一样,也许是布洛芬的作用,我和秦之文去大昭寺逛逛,然后准备搭车去纳木错。
在倾城的日光中,伸手迎接寺庙的千年古叹,我抬头看天,看不完的蓝色,大片大片的映照在地面上,透明而深邃,仿佛触手可及。
大昭寺有莫名的气息,藏香弥散,好像行走在远古的时光中,那些斑驳的壁画,熏黑的墙壁,我好像是一个穿越千年的人类,在诡秘幻灭的城池中梦游。
秦之文站在我的旁边,我不去看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
走到人迹罕至的转角处,他忽然开口,“夕夕,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游客在布达拉宫朝拜,遇见一位喇嘛,喇嘛说他是他的前世。”
“然后呢?”
“没了啊,我在想,在大昭寺里会不会遇见我的前世今生。”
我笑起来,用手遮住倾泻而下的日光,“会啊,只要诚心的祷告,世界上的人,会以不同的姿态和你相遇的,你的前世今生,也一样。”
“喏,就像情侣的缘分一样,有缘的爱侣,小指上缠着今生的红线,是前世斩不断的情缘和未了的心愿,只要诚心,一样会相亲相爱。”
“是吗?”他无所谓的笑笑,“缘分啊,可是要是有缘没分呢……”
头顶上忽然一群归鸦从头顶上掠过,黑色的羽翼划过绵长的白云,寺庙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并不清脆,有些许谙哑。
“没什么,我瞎说的。”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缺氧让思维变的简单,连思考都微不足道。
我却开始想念顾宗琪,满脑子的臆想和噩梦。
如果我消失在这片没有爱恨情仇,名利得失的蓝天白云下,他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和时间停止流逝的静谧相比,流淌的眼泪又算些什么。
忽然明白了那首“江南”——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这样的伤感,心里总浮现一个沧凉的自嘲,想来大昭寺倒是勾起我的离情思绪。
和平常的那个嘻嘻哈哈的喻夕判若两人,我亦是身不由己。
下午等车的时候,我的高原反应开始复苏,慢慢的加剧,高烧的体验又一次降临,我在车里不觉得热,冷的发抖,但是额头上诡异的出汗。
而且头疼欲裂,藏族司机觉得十分诡异,“现在是下行啊,海拔越来越低,而且一路上都会有树,怎么反应的那么厉害?”
我难受的想吐,秦之文没办法,“吃点镇痛的药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声,“到了纳木错叫我。”
也许是镇痛片的原因,到了纳木错的扎西寺时候,我没觉得那么难受,只是浑身发冷,心想大概是有些感冒发烧,也不做他想。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纳木错。
湖岸线就在我脚下,几个藏民手执转轮沿着其间行走,风很大,他们的衣襟飘散起来,像是盛开在荒滩湖岸的狼毒花。
傍晚看湖,两两相望,脉脉含情,纳木错就像一双纯净剔透孩子的眼睛,六根清净,没有喜怒哀乐,没有yù_wàng,只有懵懂和纯真。
只是默默的站在岸边,看湖水泛起微微的涟漪,缱绻向湖水尽头的白色雪峰。
忽然秦之文声音传来,有些空旷辽远,“仓央嘉措,知道不?”
我努力的想了想,“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是啊,仓央嘉措,六世dá_lài喇嘛,后来为西藏政教斗争殃及,被清廷废黜,解送北上,经过纳木措时中夜循去,不知所终。”
我笑起来,明晃晃的湖水有些刺目,“不知所终啊,那一定是很幸福的走了,你看,是不是他看到这么美丽的纳木错,便突然有了长眠在这里的想法。”
然后我很傻的摸摸头,“好白痴啊,我不行了,好像供氧不足高原反应整个人都变的痴呆了。”
他拍拍我的头,“是啊,到这里就开始莫名的伤感起来了,真不像以前那个你。”
“我,不像我,那我是谁?”
“喻夕啊,谁啊,好了,过来吃饭吧,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日喀则。”
晚上睡觉的时候,条件特别简陋,可是听到夜风撼动窗棂的声音,黑暗中,我开始断断续续的发高烧,身体发烫到灼热,但是冷的直打哆嗦。
热潮一波一波的来袭,平息之后又是新的热浪,我知道有人抓住我的手,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轮廓。
好像是在生死线上轮回一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