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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米回到杂志社,同事加好友杜清雅就贼兮兮地蹭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凑到她眼前逼供:“说吧,中午那有钱的帅哥是哪条道上的?”
安小米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杜清雅长得个子娇小,偏爱充大姐,总是踮脚来搂她的肩,逼得她不得不低头弯腰的。
被拍掉手的杜清雅丝毫不退缩,又粘上来将手搭在安小米的腰上,“快招,不然,哼哼……”放在腰上的手开始活动,极暧昧地抚过她的腰线。
安小米虽然被她吃过无数次豆腐,还是避免不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求饶道:“大雅姐,饶了我吧。让我先把稿子写完,晚上请你吃饭,再向您老人家汇报?”
“去!谁是老人家?大姐我芳龄才二八,开得正艳的一朵花!今晚我要吃水煮活鱼!”杜清雅的思维向来跳跃,安小米早就习惯了她,只是又感叹一通,好好的清雅名,叫这没正经的女人给败坏了。
一下班,杜清雅就过来拖安小米的手。安小米甩不脱,也就随她拖着走了。电梯里见到的同事照例打趣:“姐妹花又要出去腐败?”
“那是,这么美好的青春,你不腐它也会败,何不图个快活?”杜清雅眉一扬,自然地与同事开着玩笑。安小米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话。
巴山水煮鱼是两人的老据点。老板娘不等她们点菜,已经利落地报菜单了:“水煮鱼一份,爽口西芹一份,米饭一碗,菊花茶——”
安小米和杜清雅相视而笑,摆摆手让老板娘赶紧上菜。趁此机会,安小米老老实实交待起情况,不然等鱼上来,就没有说话的功夫了。
“中午那人,你看到了?”安小米啜口茶。
“没看到才怪。他那车够酷的,我还以为是哪个房地产的老板呢,人出来看着又不像了。”
“嗯,其实他是个医生,还是军医。上次我不是去a市看腰吗?就是那个慕专家。”
“哇噻,这么年轻有财?不对啊,现在当兵的都这么有钱?还是开别人的车?”
“这不清楚。”安小米摇头,自己也觉得疑惑。这时菜上来了,她拿起筷子就要吃。
杜清雅一把打掉她的筷子,“这就完了?”
“啊,完了。不然你以为呢?”安小米横她一眼,自顾吃起来。
“不对啊,今天下午你回来时,我看着可不像这么简单。大姐我阅人无数,是不是脸带桃花,那是一眼就瞅得出来……”
“得得,大雅姐,你打住,我通通交待。”安小米赶紧打断杜清雅的滔滔不绝。开玩笑,叫她说下去,这饭就甭吃了。于是就把昨晚和今早闹的乌龙事件,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对于好友,安小米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
杜清雅倒没打岔,安静地听完,突然说了句:“这个慕思源,别是对你有意思吧?”
“不可能!他对我?一见钟情?大姐,拜托,你还相信这个啊?”安小米叫起来。这样说着的时候,脑子里蓦地想起他叫她小米的样子,不知怎么脸上就有些发热,赶紧掩饰地喝了口茶。
杜清雅盯着她,倒是没紧逼,只是说道:“你离他远点吧,这人,不是你能对付的,小命要紧。”
说罢趁着安小米发愣的功夫,对着水煮鱼就大快哚颐起来。
安小米原本还心一颤,杜清雅这女人的直觉可怕得要命。后来看到她贼兮兮只顾自己吃菜的样儿,才知她是故意如此说,好趁机多吃多占。当下也不跟她客气,抢过捞勺给自己捞了满满一碗鱼肉,一边辣得猛喝茶,一边毫不示弱地飞快吃将起来。有关慕思源的所有想法都被抛诸脑后,这世道,吃不着的男色还不如嘴边的菜色诱人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小米照旧上班、采访、写稿,与杜清雅斗斗嘴,逛逛街,晚上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听听音乐,看看影碟,日子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只除了偶尔会想起那个人,邪了门了,上次分开时,她回头一瞥,他站在那里,有些强势,又有些忧郁,分外突兀地就定格在了她的脑海里。
长到22岁,安小米从没谈过恋爱,不知是因为她看起来有些冷傲的外表让男孩子望而却步,还是她火爆又倔强的脾气让人吃不消。按杜清雅的话说,现在的男人,多的是胆小懦弱又现实的,驯服你这样的女孩,需要勇气、胆识、魄力与耐心。太年轻的男孩不够格,年老的又多半名草有主,所以啊,能不能找到你的幸福生活,得看运气。
当时安小米还觉得她真够杞人忧天啊,她是22岁,又不是42岁,还年轻着呢,急什么?老天爷自有安排。她一直没遇到心动的人,不就是一直在等待那人出现吗?
心动的人。安小米想到这里,又会不自觉地想起慕思源,难道说,让她心动的人,已经出现了?
想到这个可能,安小米使劲爬爬头发,有点烦躁,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一个月后,电话里慕思源沉稳的声音响起:“安小米,你说要请我喝咖啡,没忘吧?”
安小米下意识地大声说:“当然没忘。”
电话里传来他低沉的笑声。安小米觉得心跳加快,像是被吊了起来,又像是终于落了下来。
也许有些事情注定了要开始,也许有些事情早就已经开始,远在你意识到之前。
慕思源这次仍旧是来去匆匆。他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推掉了一个重要的饭局挤出来的。一见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