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冷了。
“炀炀,宸蓝被指婚幽王!”当我踏出景和宫,身后,这是那个女子的最后一句,也是她生命中,我听到的最后一句。
三天后,荣贤妃薨于景和宫。
“男人天生迷恋的成就感与女人不同,女性喜欢真实、细节的满足,而男人喜欢在时代的责任感中寻找寄托。”
这是谁的自省名言,已经记不得了,只是,此时突然想到这句话,颇能疗治我受伤的感觉。
盘腿倚靠在幽静的长廊里,定定看着锦罗殿外这一池莲花,它受着落日的光辉和雨水的洗涤,燃烧似的闪着红光。这春日的莲花池已经披上了霞光。空气清澈而透明,散发着莲的幽香。我看见温煦的南风,软软的吹着,把远方的芒果花香带到了我的身旁--
轻轻嘟囔着,哼唱着小时侯妈妈总在耳旁低吟的曲子。我知道,玄谳一直在我的身后。
“炀炀,你不快乐。”他又何尝快乐?这样的忧伤---
微微咧开唇,我深吐了一口气。
“玄谳,你了解我吗?炀炀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孩子,记忆如白纸一般纯净。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经历过,爱也好,痛也罢。可是,她仍然平静地存在,不期求爱,也不期求那随之而来的痛。所以,炀炀也是一个没有目的的孩子,简单的思想,简单的存在,简单的呼吸这湿润的空气,就象这一池莲花----”
回头给了他一个再单纯不过的笑容,我突然直直走过去,投进这满池莲花的怀抱。
“炀炀?!”玄谳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全然不顾。此时,一头扎进去的我,轻松地象一只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任清水深埋。
“炀炀!!炀炀!!”那是,一个男人绝望的声,绝望的心--
突然从池水里冒出头,我晶莹的眼看着他----却笑了,非常灿烂的笑了。那边,是满脸泪水的他。
看见他流泪,看见他心焦,看见他绝望,你,快乐了?
是的,我快乐了!炀炀,还说自己单纯,你骨子里就是个黑心烂肝的坏女孩!
是的,我是个坏女孩!
依然弯着唇,我笑地毫无城府,其实,天知道,我有多满足,报复后的满足!
他默默把我抱进纱缦里,默默为我拭擦着全身湿透的清水,我静静看着他,水目里藏着妖艳的火花。
“为什么把宸蓝嫁给玄琰。”
他不回答我,依然象个固执的孩子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为什么把宸蓝嫁给玄琰。我讨厌那个女的。”
毫不掩饰自己的任性,我依然一瞬不瞬盯着他。
“讨厌?!你是讨厌她,还是讨厌她要嫁给玄琰?!”愤怒地丢开手里的锦羽。
终于,发火了!意料之中,不是吗?
“我就是讨厌她嫁给玄琰!”
放肆地看着他,我毫不避讳。他的眼都烧红了,盯着我,想毁了我吧!
却清淡地瞟他一眼,我当着他的面,平静地走下床,一边扯下自己润湿的衣裙。潮湿的感觉现在让我很难受!
“炀炀!”这声,是从心底恨出来的啊!擦身而过时,一把扯住我的胳膊,他愤怒地流泻着火花的眼里,是我苍白无暇的身体。
“你爱他?!你还是爱他?!”
愤怒的王啊!已经被嫉妒烧毁了理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暴露自己的弱点,正在一个坏女孩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吗?
“我就是爱他!他比你诚实,他比你坦白!他不会披着爱我疼我的外衣,虚伪的利用我!”要再刺痛他,刺痛他!这样,我才好过,我才好过一些--
“你!你!!该死的你!!”突然,狠狠把我抛在床上,他象只愤怒无措的野兽就向我扑来--
“该死的你,该死的你------炀炀,炀炀,我说过,说过----如果我不是,不是----我的命都给你,全给你----”疯狂地吻着我,疯狂地呢喃。他的发散了,他的唇红了,他的心----乱了--
炀炀,炀炀,你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磨折了他后,你快乐了后,看着在你胸口呜咽的他,你又红什么眼,你又疼什么心?这次,是你自己作的孽啊!
“你们毁了我,毁了我----”趴在床上,头全闷在枕心里,我抽噎着。
“炀炀,炀炀————”贴在我的身侧,他抚摩着我的发顶,不住吻着我的额角,伤心的豁着我。
而我就是倔强地不抬起头,只是闷着哭,哭————
“炀炀,炀炀,看看我,好不好,看看我————”他几乎在卑微的求我了。
抽噎着,红着眼,红着唇,红着颊,我象只伤心的小兔子,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顺着他的力量,我侧过了头,
“炀炀,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枕在我的脸侧,怄红了一切的他一脸无助,象个心慌又无措的孩子。
小声抽噎着,我就是不说话,只哀戚的盯着他。
“炀炀,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好不好,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心疼地吻着我,依赖地吻着我,他的呼吸舍不得离开我分毫———
“我————我要圣旨————”他的唇含住我抽泣的声音,我知道,他听见了。
只是贴着,温暖的贴着,仿佛执意要将我的唇齿间只染上他的味道。这样许久,许久————仿佛经历了生生世世————
突然抽离我的唇,撑起身子,他看着我,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刻进心里,骨里,血里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