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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绝对想不到,她眼里的乖儿子竟也可以如此虚伪。
我对女总经理笑笑,说:“总经理早。”
我的声音那么镇定,仿佛我心根本就没有在剧烈的跳。
女总经理笑得更开心了,向我点点头,却并没提及以前的事。只是把我带到业务部,把我介绍给了那些同事,然后转身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感叹道:做假原来并不轻松。
业务部有十多个人,女士居多,基本上都是美女帅哥类型。女总经理虽都一一对我介绍过他们的名字,我也和他们都礼貌性的握过手,但也许不同的人真就有不同的缘分,有的名字我记住了,有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其中有两个美女是我昨天见过的,昨天面试时我迟到了,打扰了她们精彩的演说,她们眼神中那种不满和不屑,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她们好像忘了似的,叽叽喳喳的跑来和我套近乎,但我没忘。我明白并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并不是因为我们都是新来的所以倍感亲切。她们骨子里那些东西,像她们衣服下高挺的一样,隐藏得很深,但我却一眼就能看穿。她们只不过以为我和总经理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然昨天总经理怎么会亲自留下我,今天又怎么会亲自把我介绍给大家?
昨天面试我的那个高傲男子叫刘一浪,是我们业务部的总经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太自负太阳刚。他今天来过好几次,每次来,我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其他的人也不敢再小声谈笑。
他每次来都会拿眼睛去看财务部那边,财务部和我们之间隔得不远,我们中间是一条过道和一层透明的玻璃。
财务部没几个人,虽然都是女人,但我对那些人没什么想法。凡是美女上学时都忙着谈恋爱,别指望在那些做会计的女人中找出奇迹来。
我想刘一浪应该不会那么没有品味,我随着他的眼睛看,我发现那里根本没人,只有一个空着的位置。我不知道刘一浪老是张望那里的原因,我更搞不懂他为什么还有点茫然失神。
我想在同事的眼神中找到答案,我望望那些同事,却没有人在看刘一浪,他们都装模作样的盯着电脑。只有子郁,和我一样偷偷注意着刘一浪。
同事中,我比较喜欢的就是子郁了,没有谁有他这么贴切的名字。长脸,碎发,薄薄的嘴唇,皮肤很白。我喜欢他的眼神,干净淡定中有着一丝丝忧郁。
那种眼神很柔和却足具杀伤力,惹人怜爱。业务部的人都喜欢他,尤其是那些女人,她们总偷偷的看他。子郁在她们心里大概是个高高在上又漂浮不定的人。那些女人无论是脉脉含情的,还是大胆暧昧的,眼神中都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有几个女人有事没事的找子郁说话,假装不小心碰碰子郁的手,子郁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冷漠忧郁的样子。没有谁看得出他喜欢谁,他越是这样,那些女人越是对他有着想法。
我觉得那些女人很贱,我如果是她们,我绝不会那样。我会是一株高贵的灵芝,独立百草中,让他自己主动来找我。
休息时我看到了子郁抽烟的样子,特别迷人。他独自一个人在吸烟处,十指修长,轻轻的吐着烟圈,烟雾中更添了几分忧郁色彩。那样子很优雅,漂亮得像个女人。张国荣可以演《霸王别姬》,我觉得他特别适合演《阮玲玉》。我没见过阮玲玉,我却觉得阮玲玉就他这样子,没有理由。
他向我招手,没有微笑。
我还是向他走了去。
他望着自己吐出的烟雾,有点像自言自语,他说:“我喜欢抽烟,不是因为我喜欢烟的味道。我只是喜欢看那些烟雾,看它们被人从口中喷出,是怎么缠绵着不忍离去,可最后却又不得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太听得懂他的话,我也不喜欢看一件事物消失的过程,那样会让人想到太多伤感的东西。
我只是问他:“刘经理平常总在业务部吗?”
他轻轻的吐着他的烟圈,说:“是的,不过他平时不像这两天这么无神,这两天柔娜不在。”
我问:“柔娜是谁?”
“你没看见财务部的那个空座位吗?就是她的。”
我笑了,子郁也许不懂我的笑。我不过是在笑刘一浪,看上去那么不可一世,却也不过如此,竟然会因为一个财务部的女人心猿意马。
我很不屑的问:“财务部的女人?”
“一个寡妇,很冷艳,仿佛从《聊斋》里出来的妖精。”
我相信即使有奇迹出现,也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实在怀疑子郁和刘一浪的欣赏水平。我玩笑的问:“你说得她那么美,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子郁没有回答我,又轻轻的吐了个烟圈,默默的望着烟圈飘向窗外。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听说她的老公死得很突然,而且至今死因不明。”
子郁说这话时,一如先前一样的忧郁淡定,我看不出他对那个寡妇是不是有特别的感情,就像其他女人看不出他更喜欢谁一样。
但是,他的话让我的心激凌了一下,我忽然觉得屋里的空调吹得好冷,禁不住有点向往外面火热的太阳。
我对刘一浪和那个寡妇有了某种猜测,某种让人感到不祥,让人有点心惊肉跳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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