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熟悉少年闰土的课文,小闰土月下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就是在看守西瓜,肯定晚上就要住在窝棚里。
没有住过窝棚的人。当然不明白里面的苦楚。
西瓜成熟的季节,都在夏天一直延升到秋天。
没有雨的日子,里面闷热,蚊子不断飞舞。野地里的蚊子,俗称花脚蚊子,嘴巴上的吸管更长,叮你一口,奇痒入骨。
下雨,遭老罪了。蚊子是没有,窝棚的上面。就搭着一块塑料布。雨势稍微大一点,雨水就会渗进去。
当然,在夏孜盖公社,一年能有一百毫米的降水,那就是邀天之幸了。
在这里。风沙特大。看守西瓜,肯定就不能建窝棚。
要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睡在里面。晚上的风大一点,早上起来,不是窝棚坍塌就是不晓得吹到哪儿去了。
西瓜地边上,是一片胡杨林。两间土房子,掩藏在树林里面。
两个金发碧眼的人,从小屋里走出来。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和巫山差不多,身上的肌肉看上去,就像一个拳击运动员。
另一个身材瘦弱,像跟班在后面端着两个杯子。里面都是一些不知名的烈酒。
两个人的脸膛,都喝得通红。
“艾力兹,”那个高壮的头也不回站在那里:“你说和风现在巡查得相当勤?”
“是啊,”瘦小的把酒杯递到他手里:“图罗夫少校,您这体格实在是太健壮了,就是冒充我们民族的人,一点都不像。”
“说得也是啊。”图罗夫眼睛微眯,看着远处:“一个县委书记没了,难道一点恐慌都没有?这都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前的计划错误了?”
“可能以前算漏掉一些因素。”艾力兹抿了一口酒:“这酒也就少校您这样的人才适合,真辣。”
“我们苏联,地处北极周围,冬天又漫长。”说着,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要是没有伏特加,真不晓得怎么过日子了。”
接着,图罗夫一凝神:“你是说我们忽略了这里的军队?”
“是啊,”艾力兹叹了口气:“不要说边境上的军队,光是这些团场的人,现在都严阵以待。越往边境走,当兵的就越多。”
“看来,还得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了。”图罗夫狠劲地踢着面前的砾石:“其他好说,牛羊肉你时不时还能送来一些,就是没有女人的日子不好受。”
艾力兹连连摇头:“这可不比您特殊时期第一次来的时候了,那时候,随便拉个女人过来。你想玩儿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不想玩儿了就一枪崩掉。现在要是任何一个女人失踪,就能把和风翻个底朝天。”
“这次杨太烈都没了,怎么啥动静都没有?”图罗夫有些恼火。
“少校,您不明白。现在和风的形式,是外紧内松。”艾力兹不由苦笑:“要不是这里是张少华的地盘,早就有不少民兵来排查了。”
“不要给我提那个蠢猪!”图罗夫呸了一口:“让他提供杨太烈的行动路线,还推三阻四。就凭他,也想掌握这里解放后维省的军队?还有他哥哥叫什么来着?”
“张红军。”艾力兹适时补上一句。
“对,那混蛋也想当这里的土皇帝?”图罗夫骂了两句,觉得舒服多了:“我们的意思是,还是让你们民族来掌控这片土地。苏联人,永远都是你们的朋友。”
“谢谢少校先生您对我们民族无私的帮助。”艾力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很多我们民族的人,都迁移走了。”
“哼,他们就像德国以前的集中营。”图罗夫盅惑道:“你们还不反抗,就要被汉人全部杀光。赶快去武装你们的同胞吧。”
艾力兹苦笑:“我们要钱没钱,要枪没枪,怎么武装?”
“怎们会没有?”图罗夫阴阴笑道:“别忘了这地下的两百多条枪。”
“那不是张少华找您买的吗?”艾力兹的心脏,不争气地快速跳动起来。
“谁拿着就是谁的。”图罗夫淡然一笑:“你们是我们苏联人的朋友,他不是。”
听到这话,艾力兹欣喜若狂,奔到屋里把里面的酒桶搬了出来。
“少校先生,为我们两个民族的友谊干杯!”他举起了酒杯,一口闷掉。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儿,都眼睛发直。
“都十一点了,他妈的还没黑啊。”图罗夫呢喃着,和艾力兹一起,四仰八叉躺在小屋外的树林里。
他们俩正谈论着的张少华,一个喷嚏从睡梦中把自己打醒。
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过。
他打了一个呵欠,刚才搞了两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体力消耗太大。
特殊时期以前,他在家里种地,哥哥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在那些年代,哥俩在县城里呼风唤雨。
想吃什么,拿着就走。想干那个姑娘,拉着就上了。最爽的一次,是让兄弟们围着,在大街上搞的。
可惜,好日子结束了。曾经威风八面的哥哥,只是和风的县委副书记,自己也只捞着个县委办副主任。
他的心里极度不平衡,那种想杀谁就拉倒野外,扳机一扣的日子,多快活啊。
也是因为女人,艾力兹这个民族的小伙子,和他成了朋友。两人经常一起讨论与女人有关的话题,最后就聊到愿望上。
“我想我和哥哥控制维省这片土地。”张少华一次喝醉了如是说。
直到艾力兹把图罗夫介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