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重火死了,而他安然存留于世?
暮韩瞳孔深处不自觉染了恨意,脸上仍旧却一派淡然。
龙破在一旁瞥见,暗自咋舌。
心道难怪王会喜欢暮韩。这种样子,可真像当年那个女人。
一路蜿蜒,龙破领着暮韩和魂最终进入了地下。
与地面的忙碌不同,地下非常安静,并且戒备森严。
脚踏在铁质地板上传来的轻微声响,经过回音般不断扩大,鼓动在耳膜里。
自从进入地下,龙破便不再说话。受到这种气氛感染,暮韩也不由自主的放轻呼吸。
尽头是一扇深黑色的大门,随着大门缓缓展开,暮韩看到了那个男人。
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穿着唐装式的墨绿色丝绸袍子,上面秀了朱红色的花纹。正站在一座模型前玩摩着。
且不论在这个钢铁时代,丝绸究竟有多珍贵。单是一个能把墨绿色穿的如此华贵的男人,就不禁让人侧目。大多上位者青睐黑色或白色,极少数男人能将张扬的红色穿出华美与雍容。
然后韩易离不同,他更喜欢墨绿色。介乎亲和与冷漠之间,介乎华丽与朴素之间。低调,却有毋庸置疑的高贵。甚至带着某种独属于男人的冷艳与妖异。
听到开门的声响,韩易离转身看向暮韩。
他的面容俊美,苍白的皮肤在绿色的衬托下,有某种极淡极淡的青。像是一尊玉雕般的男人。
斜飞的眉,细长的眼。与暮韩的漂亮不同,他的俊美无法让人用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评判。凌厉而不够张扬,深刻而不够阴暗。仿佛是一件充满了矛盾,却在许许多多极端的矛盾中维持了某种协调之美的艺术品。
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气势迫人。只一个简单的回身,淡淡抬眸。优雅而施施然,却又透露出令人觉得诡异的强烈危险感。
暮韩浑身骤然戒备起来,放出去探测的精神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扯住。
“我见过你。”暮韩咽了一口口水,用干哑的声音说道。想借此缓解自己浑身肌肉都不由自主绷劲的紧张感。
往往感知灵敏的人,面对这个男人才会感到那种窒闷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像是黑暗的虚空里匿藏着无数锋芒,越是贸然试探,越是被割的遍体鳞伤。
韩易离沉默着打量暮韩,嘴角微笑,眼里充满审视意味。
那种气势,没有海沸江翻,没有地动山摇,却仍旧让人觉得无法撼动分毫。仿佛这个凝立不动的男人,有着如上古洪荒般的浩瀚广博。似乎只要他抬起一根手指,挑一挑眉毛,就能破碎虚空,引来波涛万顷。
暮韩背脊发凉,不知不觉已经冷汗涔涔。胸口窒闷,只觉得气血上涌。原本只是本能的探出精神力试探,反倒被拉入了无法违逆的漩涡,切身见证了男人逆天般的强大。
最先受不了的是魂,他哇的吐出一口血,身子软倒,砰的跪坐在地上。
暮韩心里一颤,再无法与之对抗,眼看就要被重伤。
“原来你还记得。”韩易离目光人就停留在暮韩脸上,看了片刻,轻笑起来。两人之间凝固般粘滞的空气转瞬化为清风,消散无踪,整个人像是隐在了空气中让人无从探知,只剩下威仪奢华。
无数人不由自主了松了一口气。
龙破这才想起,忙行礼道:“王,人带来了。”虽然不是直接的承受者。
但仅仅在一旁看,也会觉得身处在旋涡中一般,极为不舒服。
王点点头,示意龙破退走。
龙破扶了一下帽檐,一把架起魂,背着身安静退出了房间。
在门关上的刹那,他偷瞄了一眼暮韩。
如此强烈的气势下还能岿然不动声色,想必已经突破八级。
记得狼说,初见他时不过才7级,暮韩的进境之快让人不由嫉妒。
房间里只剩下暮韩与韩易离两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韩易离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回想,“那时的你太狼狈。”
暮韩仍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惊魂未定,只得点点头未作回答。
那是在杀了黑鬼的夜里,他从狼的基地里逃出来。缩瑟在角落里的时候,瞥到了从黑暗中走来的人影。针芒般尖锐的危险感让暮韩瞳孔骤缩。他托起暮韩下巴看了看,随后略有失望的离去。如若一场梦魇。
韩易离一步步他,暮韩僵立着未曾后退。他几乎是贴着暮韩站在他身前,冰冷的指尖划开衣领,目光在十字架上扫了一圈,用食指挑起他脖颈挂着的古朴木牌。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暮韩摇摇头,又忽然问道:“韩家人?”
韩易离楞了一下,随即挑眉,“唔”了一声。
片刻笑道:“算是吧。”这么说着,眼里却有一丝讥笑。
红绳滑落,他后退了几步,说道:“为什么要叫暮韩呢,韩暮不好听么?你可真是害我好找。”
暮韩想了想,忽然也笑起来,“我若是连韩字都不用呢?”
韩易离伸手,将暮韩略有些长的头发在指尖绕了绕,笃定的说:“你不会。”
“为何?”暮韩挑衅的挑眉反问。
韩易离淡笑,“因为这是你唯一的东西了,除此以外,你一无所有。”
这是事实,令暮韩眼中一黯。
“所以,你怎么舍得抛弃呢?”
开始行动
宦官带着暮韩离开。
韩易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他在暗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