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
“你们快走吧,这林子不是寻常地方,我不愿为我个人的事情伤了你们的性命,快走!记住我吩咐的话。”
说罢,牛耿抬起一只脚,只用一只脚往前跳着。
三个人远远看着,只觉着他们那人高马大的副将这么一跳一跳往前走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可当下的时候,他们三也笑不出来,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牛耿用一条腿蹦跶着,他个子比常人要高上大半个头,重心自然不好掌握,他一路蹦着,一路低着头看着脚尖,手还的不断扶在一边的杨树上,不一会儿脑门子上就沁出了点点汗珠。这么一路蹦了小半个时辰,牛耿渐渐觉着眼前的景色变了,他虽然一路低头看脚,可也发现脚下薄雾淡起,略略的围着他的脚丫子轻轻往上升着。
牛耿抬头一看,眼前一片混沌,近乎伸手不见五指,这里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离,杨树林里透的好好的日光似乎是被这片浓雾吞了个干净,丝毫都射不进来。
牛耿已知自己进入到了这浓雾之中,娘亲从前说过的话竟然管用了,他心里大喜,放下抬起的那一条腿,费力辨识着眼前的路。
然而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牛耿把手往前伸出,碰到了一个硬物,他双手摸着才依稀辨认出这是一株枯木,离自己不过一大步的距离,可刚刚在自己的视野里,也竟是完全看不见它。
牛耿觉着不妙,想到阿童所说,要让那老神仙知道自己是来求医问药的,于是大声喊道:“住在这林子里的老神仙,我叫牛耿,我心爱之人得了重病,躺在床上,就要死了,我听说你能救命哩,能否随我进城一趟,救他性命,只要老神仙能救下他,我牛耿愿意拿我这一命,换下他一命哩!”
牛耿冲着浓雾里大喊了三遍,许久不见回应,他心里正焦急的时候,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法穿透而来:“你衣着华贵,腰带佩刀,一看便是习武富贵之人,老身只救生来不幸的贫苦人家,达官贵人生来已是带足了福气,老夫不救。”
“老神仙!我生下来只是一个长工,跟着我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我娘因为穷病死了,我如今这样也是拿命换来的,您说只救生来不幸的贫苦人家,哪里还有比连地都没有的长工贫苦的呢?!”像是怕那老神仙驾雾离开一样,牛耿在那声音落下之前就急忙说着,这声音的出现无疑让他兴奋,可说出的话却又像一盆凉水一样泼到了他的头上。
“哦……?”那个声音似乎有所犹疑:“那么,你要救的那个人,可否也同你一样,生于贫苦人家?”
牛耿咬了咬嘴唇,翻涌的喉头上下滚动着,心一横,一下跪在了地上,自离开薛家时,薛富嘱咐他莫要随意再跪时,除了送别娘亲,他便再未跪过,可如今,为了青儿,他愿意折了那膝下百两的黄金。
“老神仙,他虽生于富庶人家,可从未做过坏事,若老神仙非贫苦人家出身不救,那牛耿愿意以我这一命换下他那一命!若老神仙收了我的性命,就可以救他,那您老人家当即就显了神通,收了我这命罢!”
“哼,如此,要我救人也不是不可,你往东一直走,若有命走的到我跟前,我就随你出去救人,若没有命过来,也怨不得我,你和你那爱人,尽可在黄泉之下做一对鬼鸳鸯了!”
牛耿听罢大喜,他抬头看天,从看不太清楚的太阳下依稀辨认出东方在哪儿,冲着东方连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直往前走去。可越走,越觉着不对。
他走的越快,胸口就好像憋着一股气似的越长越满,堵的他嗓子眼里阵阵发紧,喘不过起来,脑袋里也恍惚的不行,连带着整个人的眼睛也看不清楚,耳朵也听不仔细,手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