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倒很失望似地?
“好吧,那这算不算工伤,医药费公司给不给报销?不给报销我们可住不起,既然不是什么重伤,就让他赶紧回家来。”何妈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听说他是替老板挡了一刀,所以费用全由公司出。”
“替老板挡了一刀?”何妈突然又来了精神,兴冲冲地问道:“那公司是不是应该给他发点补偿?”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打电话去他们公司问问。”
“哦,那好吧。”何妈又有些失望了,像是要挂电话了,忽然旁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嘀嘀咕咕地和她说了几句什么,何妈又激动起来,她说:“喂?小孙,你还在吗?”
孙悔故意忽略了她套近乎似的称呼:“我在。”
“小孙,我和你商量个事。”
“……您说。”
“关于我家何奈,你能不能……啊?怎么?……哦、哦。”何妈刚说了一半忽然又被旁边的男人制止了,然后她有些谨慎地向孙悔确认道:“小孙,你周围没什么别人吧?”
孙悔看了看就在旁边一脸好奇听得正起兴的值班护士,毫不脸红地说:“没别人,就我一个。”说着,向值班护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护士立刻拼命点头。
“那好,”听孙悔的语气很肯定,何妈这才放了心,“小孙啊,你看能不能把我儿子的伤势说得重一些?”
“啊?”
“其实这种事在医院里很平常吧?”何妈一副知道内情似地说,“把病情说得重一些,然后开一些很贵的药水或者药品,而实际上最后是换成一些别的什么便宜的药水给病人,或者干脆什么都不用。”
“没有这回事,我们是正规医院。所有步骤都是有监督的!所有花费都可以在……”
“我知道,这种事你们不会对我这种外人说的。反正医药费也不用我们出,多开点也没关系的啊。”何妈越发肯定地说着。
孙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等他开口,何妈很快就继续说道:“放心,我不和你们分钱,至于何奈的病你们就尽量说重一些,越重越好。”
“我们医院是所有费用公开的医院,除了单位里的相互监督机制,还有市里的监督机关把关。绝对不会乱收费、坑病人的钱的!”孙悔对何妈有些反感,认真地强调道,“病人的病情所有人都能看到,更是不能作假的!”
何妈一听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觉得他是仍不肯不相信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我就和你直说吧,何奈他们公司有买保险,只要你们说得重一些,保险公司就会多赔一点。只要你们给我们开证明,我保证我们绝不会说出去也不用你们分我们钱!要是你们不开,我们就去检举揭发你们!”
“我们医院从不……”孙悔立刻拒绝说。
孙悔话还没说完,何妈有些生气地很快打断了他:“你给开证明我付钱,这总成了吧?”
“……”孙悔无语了。
“其实也不用太过分,我也知道你有风险,只要开一个三、四级伤残的证明就可以。事成之后,我给你500。怎么样?”何妈以为有商量的余地,又恢复那个嗲声嗲气的声音说道,她心里喜滋滋地盘算着,如果是工伤除了保险公司赔钱,还可以再敲诈何奈公司一笔。
孙悔耐心地和她说理:“何奈的伤虽然较深,但既没有损害器官也没有损坏神经,伤势痊愈后对今后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少影响,怎么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级别的伤残鉴定的。”
“我家何奈屁股都被划烂了还不是高级伤残?!!”何妈以为孙悔是要和她讨价还价,又提高了些给价:“六百!我给你六百总行了吧?”
“……”孙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打算干脆礼貌地道个别就挂电话。
而何妈听孙悔又不说话,终于一咬牙心疼地说道:“八百!不过这个价码我要你们开二级伤残证明!!”
“何女士,何奈只是臀部被匕首扎了一刀,不是掉进了绞肉机里。”孙悔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再见。”
孙悔挂掉电话的时候还听见电话里何妈嚷嚷的声音:“哎,等等!何奈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个月的3千他还一分都没给我……”
‘吧嗒’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孙悔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妈,不关心儿子的安危反倒开口闭口都是钱钱钱……
这时候忍了半天的值班护士终于笑出声来,边笑还边赞叹道:“没想到孙医生你说话这么逗,掉进绞肉机里……”
“呵呵,一时开口胡说的。”
“竟然有人打电话明目张胆地要市立医院开假证明给她去骗保,真是神了。”值班护士越想越觉得好笑。
孙悔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一脸正气的何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妈,该不会是后妈吧?
但是不管怎样她总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还是得告诉何奈一声。
孙悔又转身折回何奈的病房前,手刚刚伸向门把手,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徐歆的声音:“哈尼,张口,啊~”
顿时孙悔只觉背后寒毛全都立了起来,他扭头就要走。
“你滚开!!我唔……”何奈的叫声也破门而出,接下来竟然又传出销魂的呻吟声。
孙悔脚步又凝住了,其实何奈怎么样和他都没什么关系,这人还是他领过来的。可是这里毕竟是医院,怎么可以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他不高兴绝对不是因为那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