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东星低着头。
刘星宿看他垂头丧气不太忍心,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哎只要人还在,就都小事儿……赶紧去洗把脸,待会儿回来上课哈,进度不能落下!这次白被我打一顿了下次让你两招啊。”
廖东星抬头看他。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就两招不能再多了啊,哎你眼睛怎么还红上了,行行行那三招,三招不能再多了。”
“……”
这位脑子里缺本五线谱的老师奇迹般地安抚了他。
水龙头被拧紧,最后一滴水从关口滴落,他抹了把脸,痛得龇牙咧嘴,大步走向教室。
这种无法挣脱的无力感让他像是回到了初中。
他不是天生冷淡不想融入集体。
人都是群居动物,他也喜欢热闹,他也想呼朋唤友出去玩乐。
别人招呼他吃饭,他一个人走掉,不过生日不谈恋爱不逛街打游戏,是他性格怪异吗?
是没钱啊。
所以只能回家煮泡面吃。自尊心好面子,他说不出口啊。
父亲失踪母亲改嫁,住处都被要债的人收走,没成年打不了工,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一直到后来鸣鹤第一居的老板给了他赚钱的机会、姑妈成了他的监护人,才好了一些。
秦淳淳给他关怀与爱,又很快收走。他留不下抓不住。
现在又是如此。
世界的本质是否是周而复始?
炭笔轻轻地落在粗糙的纸面上,越来越多的线条勾勒出人像轮廓。
我知道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第30章
这天廖东星到东都上班的时候,小月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
“我今天早上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估计是孙义——不过也可能是我多疑了,你最近当心一点,他这人报复心重。”
廖东星皱眉:“怎么不跟我打电话说?”
“一天到晚给你打电话,你不闲我烦我还闲自己事儿逼呢。”她翻了个白眼,“高三生上课要认真,努力一下说不定能上个专科。”
廖东星自动屏蔽了后面半句,直接道:“我让人跟着你,你下班和他们一起走。”
小月拒绝了:“不用了,我就提醒你一下。还是你比较危险,我这种算小人物,他比较恨你。”
廖东星坚持己见,硬是把人塞给她,负责陪她上下班。
他不是不担心自己,只是觉得不该让女孩子每天胆战心惊,他知道这种滋味,太糟心了。
孙义这种只擅长在阴沟里翻腾的老鼠搅不起大风浪。
他失策了。
疯狗咬起人来分外的狠,他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之快。
手机上拉下来一列的电话号码,他捏得死紧,匆匆按下最后一个。
“东都后门,西边五百米左转,我被堵在巷子里了。别报警。”廖东星飞快地说道。
叶斑正在浇花,闻言立即放下水壶,出门两步又返回拿了另一把车钥匙,开出那辆积灰已久的玛莎拉蒂,一路疾驰。
几天不惹事生非,他还当这小孩安分了,没想到在这等着憋个大的呢。
巷子里,几声闷哼。被结结实实一拳砸在肋骨上的感觉十分酸爽,廖东星伸手反击又被牵制,腹部受到重击。
“操。”
他条件反射地干呕几下,胃里一阵痉挛。
孙义站在最后面看他挨打,冷笑着对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