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门外,是等候已久的斐清。
“温行你出来啦!”斐清愉悦地向温行挥挥手,“等你好久了,感觉怎么样?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温行笑着摇摇头,说:“放心啦,没有。我们回府去吧。”
“那就好。”斐清咧嘴一笑,与温行并肩而行。
就在昨日,斐清非说什么天色晚了街道冷清,担心他一个人回去会害怕,死活要过来等他一起回去。
温行知是斐清一片好心,不忍拒绝,也就随他去了。
在非重大节日时,白日里的章安城有多么的繁华,临近入夜时便多么的冷清,饶是他们结伴而行,也不禁加快了脚步。
“呜……”
就在两人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啜泣。
“谁家的小孩在哪里哭吗?”
斐清停了下来,四处张望。
温行也轻轻蹙起了眉头,寻找哭声的来源,发觉正是一个缩在小巷子里的小女孩。
那女孩穿得破破烂烂的,披头散发,比当初谢衣那个不成熟的伪装不知道狼狈了多少倍。
温行放轻了声音,柔声问:“小姑娘,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哭?”
那小女孩听到声音,忽地收了声,本就抱着膝盖的她又缩了缩,撇过头去不言语。
见小女孩不回答,温行又换了一个问题:“你家人呢?”
一句话仿佛戳中了小女孩的伤心处,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像是断裂地珠子般往外滚落。
“呜……阿爹……阿娘他们,他们被坏人杀死了……安安,安安没有家人了……呜……”
女孩似乎是累了,沙哑着嗓音,没力气撕心裂肺地哭。
斐清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场景了,头大地揉揉发梢,说:“你别哭了啦,哭哭啼啼地多难看。”
谁知女孩闻言哭得更凶了,斐清连忙放下手无措地继续:“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呀算了,温行你上。”
温行皱眉站在一旁,似乎没听见。
他目光紧盯着女孩脏兮兮的脸上那一道伤疤似的痕迹,莫名觉得好生熟悉。
仿佛他在哪里见过
——前世斐清曾赠予他的那个影卫!
温行倏地瞪大了眼睛。他记起来了,在前世他满束发之龄时曾赠予他一个影卫,说是担心他在宫中会遭遇什么不测。
而后来因为那个影卫真的太会隐藏了,温行渐渐便忘了她的存在。直到有一次,他陪同谢衣前往祭祀场所途中遇上刺客,那影卫救了他们一命。
也正是在那一次的刺客事件中,温行偶然撇见了影卫脸上有一道伤疤。生死关头看见的东西往往很容易被记住,那之后,温行便忘不了那一道伤疤。
后来听闻斐清惹到了什么人,温行让影卫回了斐清那边,此后就再没见过。
“我说温行,你怎么又走神了啊?”斐清一巴掌呼向温行的后脑勺,落下时却几乎没有什么力度。
温行连忙回神,看着抽抽噎噎还在哭的女孩,说:“一个小女孩也怪可怜的,要不你领她回去得了。当个侍女也好过流落街头吧?”
斐清闻言皱眉,说:“我爹那性子你也知道,我要莫名其妙领了个女孩子回去,怕不是得被他打个半死。要不还是让她去你哪儿吧?正好可以让云念照看着点。”
斐清父亲的性子温行也确实领教过,前世斐清应当是实在狠不下心又没有办法才会孤注一掷带女孩回去。
温行也不强求,点点头,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