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功力、这种浓得只寥寥几笔就能显出来的个人风格、这沉稳自信的态度……帝初绝对是会画国画的,而且画得很好!
可这怎么可能呢,帝初不是只是一个在山里长大的文盲吗?他为什么会画国画!这不可能!
在他不敢置信的瞪视下,帝初又换了最开始用的那支笔,几笔涂抹后,山峰突然被拉远,层叠的山峦一路铺到眼前,然后在最近的一座矮峰上,一棵古树伸出了它遒劲曲折的枝丫。
帝初突然又换了笔,在矮峰下的留白处轻抹几笔,一个单薄的竹筏出现,筏上一人背对画面负手而立,似在透过层叠远去的山峦,仰望天际斜飞的大雁。之后帝初又是几笔描摹,筏下出现了层层荡开的倒影和水波,于是山下有水,山水分明,又山水相融的景色出现,画面构图瞬间变得完整。
弹幕区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了下来,观众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到了现在,哪怕是再不懂画的人也明白了,帝初这次直播画画可不是直播着玩玩的,他是真的会画!还画得、画得……
一个好字似乎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么强烈的个人风格和画面情感表现力,再加上完全摆脱匠气的完美技艺,这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水准!
……
整体构图完成后,帝初开始了对画面的细化,为了不被广大群众嘲笑,他这次可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和认真。
他的想法很简单,老师辛辛苦苦教他这些,大家嘲笑他,就等于是在嘲笑老师没有教好学生,这种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老师是最好的,他不能毁了老师的名头。
客厅里落针可闻,尤梨和飞叶不知何时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屏住呼吸。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帝初终于完成了细化。
最后,他拿起一支干净的笔,沾了沾那盘唯一的红色颜料,轻轻将笔落到了竹筏上的人影上,将他的衣服和发带涂成了一种如烟雾般的正红,又在竹筏下的阴影上抹出一道长长破碎的红色倒影,收了笔。
“画完了。”他终于说出了开始画画以来的第一句话。
尤梨和飞叶怔怔看着彻底完成的画,被其中扑面而来的江湖苍凉感震住,一个表情空白呆怔,一个敛着眉一脸深沉。
帝初见他们不理自己,便唤道:“尤梨,飞叶,我画完了。”
“啊……”尤梨先回过神,傻愣愣扭头看他。
帝初心里有些忐忑,瞄一眼直播蜜蜂,问道:“有人笑我吗?”
……笑个屁啊!谁敢笑你!
尤梨突然关掉光脑,扑过去掰着他上上下下的看,还宝贝地拉过他的手摸了摸,表情深沉复杂:“帝初啊……你、你可真是个宝藏!没人笑你的,绝对没有人笑你!咱不当猎人了吧,打打杀杀的容易伤到手,你这手……是神仙的手啊!”
他已经语无伦次直接疯魔了。
飞叶也回了神,好歹记得现在还在直播,忙上前捂住尤梨的嘴巴把他扯了回来,朝着帝初有点抽搐地笑了笑,说道:“画完了就跟观众互动一下,你开光脑,进直播后台,上面有个投屏功能,你用那个可以把直播间的所有弹幕和礼物详情都投屏出来。笑不笑的,你可以问问他们。”说完拉着还想表达激动之情的尤梨去了洗手间,决定让他冷静冷静,顺便自己也冷静冷静。
帝初看着他们离开,隐约从尤梨的反应里推测出自己的画大概还是能拿得出手的,稍微松了口气,听飞叶的话,低头开了光脑,进了自己的直播间后台。
投屏很快出现,正挂在直播蜜蜂下面,上面空荡荡的,一条弹幕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