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这次怎么会来这?”
“先是乔将军送来的信上说让我们接待唐公子几个,几次试探之后确信他们所言不虚,之后燕门那里有密信传来,送信人是以前军队里的人,我们这才知道乔将军已经入关,去了留雁,唐公子他们来时急慌让我们带军来留雁,说是有危机事情发生,这和燕门来的人所说不谋而合,我们思虑几番,决定相信他,还好赶上了。”
乔逐衡皱了皱眉,他和褚淮商量写信确实让唐绍带去长庭,但是关于这次的事谁都没有料到,怎么唐绍能未卜先知,救他们于危难?
“知道了,这一两年你也辛苦,先去休息吧。”
左毅说着将军歇好,退出了营帐。
歇过之后乔逐衡详细问了唐绍关于这次的事,后者仔细讲了他们与韵娘会合时的遭遇,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面对乔逐衡没什么好隐瞒的。
乔逐衡听了若有所思,想去问问步惊风,不过那人现在正全身心救治褚淮,不好打扰只能先搁置。
连褚淮都没想到自己这一歇就是半月,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留雁,睡的是柔软的床铺,边上有四五个人默不做声地伺候。
褚淮最先看清的是一个头发披散的男子,那人样貌并不年轻,眉眼唇角间都是细纹,但气质儒雅,很有风度。
只要稍微想想褚淮就能知道眼前是谁,脸色渐渐差起来。
“刚起来就摆脸色,就这么待你的救命恩人?”
“我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都是你的设计,这种情况下难道还要我三跪九叩谢你不杀之恩吗?”
“嚯,没良心的小子,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设计你们?”
步惊风问时眼神尖利,唇角却是不屑的笑。
“借刀杀人。”
“呵,谁是刀?谁又借了?”
“前辈何必再问,这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小子,不要太抬举自己了,你们还不配被我借。”
“那五族合围前辈又该如何解释?”
“你们在西夷种下的因,现在结出了果,我好心来救你们,反闹了一个里外不是人,实在教人伤心呐。”
褚淮微愣,原来那人真是图卡。
“你们帮外人夺了西夷王留给他亲儿子的遗产,把人赶到百里外的流放之地,做出这种事情难道还想辩解什么吗?”
“是图卡欺人太甚在先。”
“再其人太甚,也是他们自家人的事,你横插一腿算个什么?你心里怎么想的,还能瞒过我不成?”
褚淮不否认自己的私心,他有意卖面子给塔姆尔,就是希望以后能用到这层关系。
“所以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现在遭报应了,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前辈不也乘了东风?不费一兵一卒,我们帮你们把反对离烽的叛军剿灭干净。”
步惊风呵呵笑起来:“我看你根本没了解清楚离烽在竺汜的地位,不过这次你信守承诺,暂时替我保护了离烽,我便不和你计较了,你只需要知道,即便离烽这次不来,五族合围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而他若是真的不来,我也不会前来给唐绍他们提醒,更不会有人从长庭来支援,你们最终的结果大概就是困死留雁。”
褚淮的脸绷紧,仔细想一想,步惊风说的也不无道理,若这次离烽不来,大概他们就会在留雁面对这庞大军队,之后如何,没人敢保证。
看准备不说话了,步惊风心满意足离开:“一天三顿药,先好好吃着吧。”
听闻褚淮醒来,他的屋子半天就接了三波人,先是宋旭言和宋祁安,一父一子围在床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表情,担心地要命。
之后是乔逐衡,嘘寒问暖一阵之后和褚淮说了唐绍他们赶来的怪事,褚淮把和步惊风的事详细解释了,两人俱是沉默,图卡这次可真的是让人始料不及。
最后是宋之峤,轻描淡写问了句有事吗,褚淮只能陪着他尬聊,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尊佛请走。
下午就更热闹了,韵娘和唐绍先来,看人没事韵娘把唐绍支走拜托褚淮赶紧把她爹赶走,一个菊蛔约旱怎么“欺负”唐绍,褚淮也无奈地很,最后是唐绍连声抱歉把韵娘拖走了。
再来的就是离烽,他看着鼻青脸肿,一问才知道他上午去找了宋之峤,领了一顿打欢天喜地走了,给褚淮一阵吹嘘宋之峤怎么神武下凡,顺便求褚淮给自己师父说情,不要这么快走,他还不想回竺汜。
前有韵娘,后有离烽,褚淮真想求他们商量好。
要说醒来第一天已经够热闹了,第二天堪称鸡飞狗跳。
早上一起来先是宋祁安过来告诉褚淮自己小叔和乔逐衡打了起来,说是要做个了断,阵势闹得很大,毕竟两方军队都在这里。
褚淮真是服了这两个人,怎么之前没直接把他们都摔成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宋祁安刚走就听院子里哭得嗷嗷,离烽抱着褚淮院子里的树:“褚将军,师父打我,要带我走,你救救我……哇……”
褚淮:“……”那你可快些滚好吧。
这声哭很快吸引来了大量围观群众,韵娘不遗余力安慰离烽,想尽快把他和自己父亲打包送走,那边唐绍安慰不能,只要步惊风在,他必须里韵娘五丈开外,近身一次收拾一次,韵娘主动靠过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