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天下大势兴亡变化皆是旦夕,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怎么就知道外戚还能继续猖狂”
“何意?”
“这世道要变了,二当家,外戚的突然袭击难道还不足够说明吗?”
“我……我还是不太懂。”
调查的资料说瞿白中过秀才,可惜之后再无长进,看瞿白现在这样褚淮大概也知道为什么他就此止步。
“金坡寨在这里舒坦了三年,劫了那么多次官家并未受创,怎么会在如日中天之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褚淮并不介意承担解释的职责,“因为他们急了,金坡寨在一天,他们就一天不能完全控制岭水,以前他们的野心是控制整个垣国,不会费心考虑一个山寨,现在他们已无昔日张狂,暂要收束力量,把握好手中的南方,以期再翻巨浪,此时的金坡寨无疑是第一个要解决的目标,且不说你们积累的财富,除掉你们也算打消剩下在外戚手中受苦之人的希望,同时让其他的匪寨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斤两,够不够格和外戚对抗。”
瞿白唔了一声,消化褚淮的话。
看瞿白云里雾里,褚淮懒得再深讲:“简单来说,外戚现在是外强中干,急需在国内立威继续自己的统治,剿灭金坡寨无疑是个好法子。”
“即便如你所说,现在外戚气数未尽,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村子。”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我来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以后平定,你们不要再做这种营生,想来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后还过这种日子。”
“若一切平息,我们自然愿意回到原来的生活,这种日子虽然好过被外戚控制,但天天担惊受怕命悬刀尖,我还是希望能过普通太平日子。”瞿白叹息,“问题是现在不是这样。”
“二当家有这份心就再好不过,”褚淮起身,慢慢走到瞿白身边掏出染血的布,“二当家应该吧不会食言吧。”
瞿白看看那慌急下写的潦草字迹有几分不安:“不会。”
“那待外戚覆灭,金坡寨要就此解散,再不可于山上群聚,二当家可能答应?”
瞿白默然,褚淮又道:“或者归顺于我们,为我们所用,日后外戚被清理肯定会有不少职位空缺,你们也可补入其中。”
“这两条想来都是你们日后不错的选择。”
褚淮提条件时像是外戚被铲除这个前提已经达到一般,毫无疑虑。
瞿白迟疑地看着褚淮,不确定自己怎么回答。
“二当家,我现在能这么说自是有十足把握,若外戚还继续猖狂,我们也不会威逼你们。”
“若是外戚之后更是严苛,我们又该如何?”
“二当家,外戚掌权之前,你过的可是这种民不聊生的日子?”
瞿白语塞,先皇在时家国平和,现在怎么能比。
“垣国非无明君,只是奸佞当道,宝珠蒙尘,你总要选择信或是不信,”褚淮轻叹一声,“我无意威胁,但如果你们拒绝,日后我们恐怕只能兵戈相见,没有机会如这般和谈,这肯定是你我都不想看见的。”
瞿白下意识看了一眼乔逐衡,昔日名将也在这里,乔家被外戚害得多惨人尽皆知,瞿白至少可以确定他们绝对不会助纣为虐。
“昨天我已经见识了你们的本事,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给我确凿的证据,证明你们的身份。”
褚淮慢慢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看起来有些年份,这是一张通缉令,是公孙闲偷偷留下的,现在垣国应该没几个地方再能找到。
通缉令上画的乔逐衡同真人八分相似,还有那银枪一支,辨认起来实在容易。
瞿白仔细看过后小心叠起来通缉令还给褚淮:“我知道了,我可以现在给你们留书以证,如你所言。”
通缉令的作用发挥完褚淮立刻烧毁,以免留下什么把柄,瞿白则命人呈纸笔低头开始留书。
原本乔逐衡的通缉令满城飞,不过不知为什么通缉令贴下去第二天就又被他们自己揭了,公孙闲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留下来这一张。
这个问题当时没被褚淮注意,毕竟外戚行事诡怪,朝令夕改常有,不足为奇,现在再看总觉得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好了,褚公子看看如何。”
褚淮赶紧回神,接过对方写的东西,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无误。
“我现在已经如褚公子的意表了态,也希望褚公子能给我们一个承诺,日后不会伤害我们。”
“好说。”
瞿白在自己写的那份上按下手印,褚淮也另起一封交给瞿白。
“其实我一直有一事好奇,你一个读书人是怎么想到上山落草,还成了寨子实际的一把手。”
瞿白听了竟然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说起来话长,我来自然也是因为外戚迫害,不过我和他们不太一样,阿絮是高家的庶女,我同她心意相通,为两人能长相厮守才来这里。”
褚淮:“……”不得不说,瞿白的胆子还真是大。
“我在读书这方面实在不上道,辛苦学了十几年也只中了一个秀才,之后连年落第,父亲他……约摸也是看不下去,早早故去,”瞿白摸了摸脑袋,满是惭愧,“后来遇见了阿絮,她是高家的人不可能和我这个破落户有什么牵连,加上当时实在走投无路,索性带阿絮私奔,想着只要两人能在一起,落草便落草吧,山上多是草莽,不懂经营的事,也就我读过些书,能给出出主意,一来二去也有了些地位,之后没想到山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