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最近与其说没有不寻常不如说是分不清哪些是不寻常。”
褚淮不解,等着李东晟继续说。
李东晟苦笑:“最近李家除有徐家暗中刺探的人,还有别的三教九流都抓准时机来捞点消息,多数都避过了,但总有些避不开的。”
这种情况褚淮已有预料,所以对老将军此时去祈福的决定不是很理解。
“那老将军他……”
“家父此行一方面是为了借祈福打幌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把那些对李家不利的人在外一网打尽。”李东晟缓了缓,“这事隐秘,除了我和父亲知道内情,半分没有泄露。”
这个回答让褚淮心中一紧:“那现在老将军可有什么危险”
“……不知。”李东晟说时神色复杂。
想来自徐满出事后,李家是半天安生日子都没过得,褚淮默了片刻:“那我们还是快去为上。”
而远在重山中的小小寺庙已被围了有不少时间,寺外的人进不去,寺内的人也不敢贸然出来,勉强形成了制衡之势。
老住持对着佛像金身连念几句经文,李尚公坐在一旁未表态。
李家早先为这寺庙捐过不少香火钱,之后一段时间虽没再来,但老住持念在往日情分没有反对他们留在此处对抗敌手,李尚公一半愧疚一半不解,也没再多问。
他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精兵强将,只是外面情况不知,暂不贸然突围以免不必要的损失。
第五柱香绝,李尚公算算时间差不多,李东晟这会儿应该已经带人过来,等李东晟在外埋伏,他们再从寺庙中出来呼应,两厢夹击出其不意。
只是不知道……李东晟带人走到哪里了。
虽无法联系外人李尚公心绪倒稳定,不怎么担心之后,手下见老将军此般也都神情肃穆,守卫在各处。
韵娘蹲伏在横梁暗处,无奈捂额,原本她来李家主要是为了解消息好带回去给褚淮计划,谁知道李家整天鸡飞狗跳,她除了谨防变故还义务兼顾了李家的守卫,老将军出行得突然她半点消息没收到,未免李老将军出事她当即随行,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完整消息,也不知道绍大哥能不能知道她传递的具体信息。
外面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大概,来人不算多但烦在混杂,寺内外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老将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韵娘在心里计较了一下,即便最后真处于一边倒的劣势,她有把握带李尚公逃出生天。
在竺汜的时候她也曾信奉神佛,自从千里一行回了关内再没好好静心来祭拜,看佛像慈眉顺目,韵娘微微合目在心里念叨。
一求已故母亲不受邪神恶鬼侵扰,二求骁影卫一行平安无虞,三求自己与……
少女心思化作浅粉蒙上脸侧,却听砰然巨响,再多的想法转瞬消散,韵娘猛一擎刀,发声处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自寺顶而来,紧跟着就是燃烧的焦味。
在佛像前放火杀生可真是大不敬啊。
韵娘只是连退几步,换在更暗的角落,窥看全局。
撞门之声不绝于耳,李尚公有条不紊指挥旁人摆好架势。
房顶上的火越烧越旺,寺庙发出难以承受的吱呀声,同时还有疯狂撞门之声若催命无常呼喝不止。
门破与横梁塌落几乎同时,持盾的护卫在前突进,持短兵的人紧随,李尚公与持弓人先一步开弓,惊声惨叫转瞬淹没在喊杀的人群中。
寺庙倾塌只是时间早晚,护卫迅速出门与敌人缠斗,李尚公和射箭人在后支援,众人配合极佳,仿佛演练过多次,对方也该看出这是算计他们,奈何已经兵刃相交,硬着头皮也要打下去。
老住持在寺庙中还对着那尊佛像,不住沉痛念叨,在最后一句经文休止的瞬间金身佛像被倾塌的寺庙掩埋,化为一地废墟,燃烧的火焰跃动不止吞噬着调损的横梁。
见远处烟起,李东晟焦急催促身下坐骑,随行的护卫也加快速度。
有意思,褚淮在心中暗笑,看来那群对李尚公下手的人也不都是傻子。
背后是熊熊的火焰,不必再担心身后的侵袭,李尚公全身心带人应付面前人,他已经听见了李东晟的令箭,那悦耳若燕鸣的响声刺破敌方的心防。
敌人有了退缩的迹象,李尚公心中暗喜,就是这一瞬身后火焰崩射,一道金色的影子若箭矢直射李尚公后心,根本没有防护的余地,只能感受着劲风席卷而来。
“铛——”
金色的禅杖气势如虹,金属交接发出的颤动嗡鸣不绝于耳,李尚公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贴住,那是另一个人的后背,有人在这一瞬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温暖而有力,何其熟悉。
三十年前,抗击外敌之战,腹背受敌,唯有那娇小的影子与他抵背而战,刀与刀,血与血,累累白骨之上是他们的荣耀。
多少功成名就,我自临风当笑。
“老将军,小心了。”
那银铃轻笑须臾便散,竟然与少时的幺妹七分相像。
李尚公暂无法顾及身后人,稳住心神带人应对面前人,而此时李东晟也已进入战圈,如李尚公所想,两边夹击,纵这群江湖宵小有通天本事也只能折戟于此。
等一切终结,后面韵娘也已经收拾了那个老住持,李尚公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和尚也不知道如何说,李家当年失势听命徐家,徐家建功德寺为自己敛财,不少无辜僧人被徐家遣退杀害,李家闭目塞听全然不顾,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