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愣了愣,很不给面子道:“我看是你爱的太盲目……”
宋离被不悔一句话堵的不上不下,后面还有一大堆夸赞的话通通吞进肚子里,决定以后这种话还是要少说,毕竟有人不懂风情。
“我就是想说……”宋离通俗的解释道:“你是你,他是他,虽然模样相似,但性情天壤之别。”
不悔咂咂嘴:“我知道。”
宋离紧了紧领口,白的发光的脖子立马掩了大半:“那就走吧,做你想做的事。简从宁多行不义,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不悔应了一声。
·
是夜,简从宁一身冷汗从床上惊起,精壮的胸膛上下起伏。
他跌跌撞撞的爬下床,踉跄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水。大概是手太抖,茶水没倒进杯子里,反倒晕湿了桌案。
冰凉凉的液体顺着桌面往下淌,滴在他赤着的脚上,寒的他打了个激灵。
干脆抱起茶壶往嘴里灌,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才稍微安心一点。
手撑在桌上停了半晌,简从宁才从狂跳的心绪中渐渐恢复平静。
他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昏暗无光的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其实他困极了,连日来惊惧失眠已经将他折磨的脸色灰败,眼圈发黑。
可一闭眼,他爹浑身浴血的模样就充斥在眼前,哪怕入了梦,来来回回重复的都是简承泽一脸愤恨的怒视着他,用一张可怖的脸,不可置信的逼问他:“从宁!你为何要杀我?!”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简从宁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发疯。
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更不信他爹会来找他索命。
他们血融着血,心连着心。用父亲的一条命,成全儿子未来几十年的坦途,简承泽应当是死得其所才是。
直到三天前,简从宁夜半起来找水喝,明晃晃看见窗口站着个人。
他当即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守夜的家将,骂骂咧咧开窗斥责,外头那人一转身竟是白衣染血,惨白着一张脸朝他伸手,赫然就是简承泽的模样。
简从宁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醒来后只当昨夜是噩梦一场,没放在心上。
不料第二天晚上,简承泽再次出现,这下容不得他不信。
喊来江湖道士驱鬼除魔,安神汤一帖接一帖的喝,门外加强人马驻守,屋内贴的到处都是明黄色符咒,甚至把他娘都惊扰到了,陪着一整天都不曾离开。
总算是安稳了一天。
简从宁从不知什么是心虚,什么人伦道义更是觉得狗屁不通。
他做事只顾自己开心顺意,为达目的,牺牲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做武林盟主,要做苍皇大陆的主人,要把宁嗣音踩在脚底下,要让所有人看着他简从宁是如何风光,而宁嗣音不过是一条恶臭的狗。
还有宁嗣音那个自命清高的师父,自己都来历不明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要让这个人后悔当年的选择——对他视而不见,反而收了宁嗣音做徒弟。
他要用事实证明宋离是错的,他才是万里挑一的俊秀之才。
缓过一口气,简从宁觉得精神总算是清明一些,他准备上床再睡个回笼觉。
被这阴魂吓了几日,全然忘了自己派出剿杀不悔的人马全军覆没。
也听说了江湖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传言,不过没关系,他才是武林盟主,他想怎么做、爱怎么做,别人根本管不着。
简从宁抬脚往床上走,等天亮了再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刚在床边坐下,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简从宁心头一跳,下意识往那边看去,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映在门上。
“谁!”简从宁大喝一声,伸手从枕下抓出一把符咒,紧紧攥在手心。
天边一阵大风刮来,木门霍然打开,院中哪有驻守的家将?只有一个白衣白面的鬼影缓缓飘了进来。
“从宁……”
“啊!”简从宁捂着耳朵大喊一声,手中的符咒疯了般扔出去,零零散散飘了一屋,挡不住来人的脚步:“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爹!你放过我吧,别来找我!”
鬼影全身上下三十六个血窟窿,头发披散在身前辨不清面容,声音沙哑残破似是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他含混不清的喊着简从宁的名字,断断续续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简从宁抱着脑袋缩在床脚,眼睛闭的紧紧的,全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骇的气都接不上来:“爹,爹!我知道错了,你别来找我了,别来了!我明天就去给你烧纸,我保证你在下面吃好喝好,你别来找我了!!!”
“从宁……我是你亲生父亲,生你养你,你为何对我下此毒手?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简从宁疯狂的大喊着,声音都变了调:“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南烛动的手,是他杀的你,你去找他,你找他去啊!”
“你还说谎!”鬼影怒斥一声:“分明就是你!”
“真的不是我啊爹!”简从宁涕泗横流,连裤裆都湿濡起来。
“我确实是和南烛商量好了,没有阻止他是我的错,是我大逆不道,但真的是他动的手!他说他会天眼剑法,他说他动手外人一定看不出端倪,他说只有这样全天下人都会以为是宋离杀的你!到时候宋离在中原待不下去只能跟他回奉川,我只要帮他给你下药,给他简家琴谱,他就能扶我上武林盟主的位子!爹!我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