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呢,就又听见自个儿媳妇那变了调的怒吼。
“怎么了,怎么了又!?”猎人赶紧跑过去,等看到媳妇手里的那件破衣服和脚边的麻袋片的时候,心里的火也腾地起来了。
“兔崽子!!别让我再看见你!!”猎人拽过破衣服猛地往地上一摔,却听见一声脆响,蹲下身把凌昆落下的钱袋子翻出来,打开一看,居然有不少铜板。
两人愣愣地对视一眼,猎人无奈地笑了一下,“算这兔崽子还有点良心。”
强行有了良心的凌昆带着凌碗出了树林,有了这两身干净的衣服,去某些场所就方便多了,起码不会一进去就被人赶出来。
“不见得啊,你把我脸都涂成这样了。”凌碗刚刚干净了没多久就被凌昆涂成了黑猴,感觉颇不是滋味。
“那没关系,当你是我黑奴不就得了。”凌昆看着凌碗显白显白的牙,一个没忍住,笑了。
“你才是黑奴!你全家都是黑奴!”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一家赌坊门口,上次凌昆来的时候由于身上太脏,刚迈上台阶就被人挡了回来。
“走,一会儿出来哥哥请你吃蒜蓉醋鱼。”凌昆这次好歹衣衫整洁,虽然看着也是个穷酸人,但是赌坊从来不拒绝穷鬼。
“真的?”一听有鱼吃,凌碗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虽然凌碗自有意识起就没吃过什么好饭,但是一听到蒜蓉醋鱼时,嘴里就不自觉地流出哈喇子,脑海里就泛起吃得舒坦的快感,就好像以前特爱吃一样。
“走走走。”
两人进了门去,门口的打手只嫌弃地看了凌碗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咱俩没本钱呐。”凌碗这才想起问题的关键,悄悄地趴在凌昆的耳边说道。
“没事,”凌昆被他哈气哈得耳根发热,一歪头在自己肩膀上蹭了下,转回头去也悄悄地说:“没事,咱可以先借点。”
“借点?”凌碗疑惑。
“对,借点。”凌昆点头,两人边走边说,凌昆一不小心撞在一人身上,忙点头哈腰地道歉,那人正赌得起性,回头看了凌昆一眼,接着就扑回桌上。
等两人走得稍远点,凌昆竖起两根手指,手指间俨然夹着一块银裸子。
“哇塞,银子哎!”凌碗兴奋道,“咱去玩啥啊?”
“玩最简单的,比大小,赢了就换桌。”凌昆下巴朝比骰子那桌抬抬,径直走过去把整块银子都压在了小上。
“那万一输了呢,咱可就这一块银子!”凌碗跟过去,看着凌昆如此大方不由得就急了,这可是一整块银子啊,输了可就白搭了。
“你哥我还能输?”凌昆瞟了眼凌碗,转头就喊,“就压小!”
“好,买定离手!”掷骰子的人吆喝一声,随即一下一下地摇了起来,手速颇快,摇得一众赌徒眼花缭乱。
凌碗就站在凌昆后面,只见凌昆头朝左一片,将右耳对向骰子盅,待到庄家在桌上停定,凌碗注意到凌昆的手在桌下轻轻地弹了一指头。
凌碗知是有异,不动声色地挡在凌昆手旁,以防赌坊的人发现凌昆的动作。
“开了啊!”庄家起盖,盅内俨然是一一二点小。
“哎呀!”凌昆装作大喜过望的样子,扑上去把自己的份子全部扒拉过来,“哎呀兄弟好运呐!”
说着从中散了一把铜板出去,嘴里还嚷嚷着“来来来,送喜送喜啊!”
赌徒们忙扑上去抢钱,凌昆则趁乱拉了凌碗退出,将其余的钱放在凌碗衣摆处,让他把衣服撩起来兜住。
“走,换一桌。”两人换到较远一桌,凌碗眼尖地发现已经有打手在盯着凌昆这边了。
“有人看咱们。”凌碗心里有些胆怯,连带着脸上的笑都消失了,凌昆回头看他,顿时被他这如临大敌的表情笑到了。
“没事,咱再玩两把就溜,把钱收好了,别让人抢了。”凌昆难得见他的面孔这么冷硬,便笑着去捏他的脸。
到了这一桌上,围着的人明显穿着都略讲究,凌昆将凌碗衣兜里的钱拿出一半押在了大上,“兄弟押个大!”
凌碗这次学会了,从一开始就挡在凌昆右手处,身后总是晃荡着几个人,即便凌碗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在赌坊赢钱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出意外的,凌昆又赢了,这次投的多,赢得也大凌昆把钱都拾掇在凌碗衣兜里,照例往外撒了一把钱,接着又从衣兜里取了一个大银锭子放在大上,冲着庄家嚣张地叫道:“这次我还押大!”
☆、蒜蓉醋鱼
凌碗眼的余光处发现四周已经有人开始向这边靠近,正想提醒凌昆,就听他说道:“哎呦,肚子疼,兄弟先上个厕所,老哥先等会儿摇,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只见凌昆一脸突然坏肚子的表情,边小碎步往茅房移动着边回头冲着庄家喊。
凌碗赶紧跟上,悄悄地回头看,赌坊的人正面面相觑,因着桌上还押着银锭子也就没再跟上来,似是料定凌昆不会走。
等到了茅房,凌昆不知从哪变了块布出来,让凌碗把银子都包好。
“哪儿弄的。”凌碗摸着这布料比两人身上穿的还好呢,手下快速利潞孟翟诩绨蛏稀
“刚刚顺手在人家身上割的。”凌昆脸皮厚的要命,说着也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