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续被笑话了也不气,平时fēng_liú傲气的一双眸子此刻落寞的半闭着,显出几分脆弱,露出一抹苦笑说道,“陪我喝杯酒。”
“我要赶着回去,不然天黑不好走。”孟如虎把递过来的酒坛子一推,看着下人牵来马匹立刻翻身上马,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高声对迟续劝道,“为人子女当侍奉父母,不要等到子欲养亲不待的那天。”
迟续显然没有听进去这番忠告,无所谓的一摊肩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我倒是期待那一天。”
“你将来可别后悔。”孟如虎厉声警告,实在无法容忍这番狼心狗肺的话,当下也不再劝,扬起马鞭快速离去。
站在门口的迟续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品尝杯子里的酒,看着孟如虎的背影轻声发问,“今夜过后,一个不洁之人,你还会喜欢吗?”
风吹散了他的声音,孟如虎并未听见,一心只想赶快回去见齐敛。
一下午未见,也让齐敛分外牵肠挂肚,虽然孟如虎已和他说过晚上才回来,他还是无数次的望向山脚,希望能看到等待的那抹身影。
眼见着天黑,可看到的距离越来越短也不见孟如虎归来,齐敛心里担忧不止,食不知味的一个人吃过晚饭,抱着红烧肉在院门口踱步。
心不在焉的来回走着,不经意瞥见地上有一封信。齐敛心中感到奇怪,他刚才来回走了不下十趟也没见到这封信,这会却是突然出现,信上还写着‘齐敛亲启’。
这几个字不像孟如虎的笔迹,齐敛印象中没有见过这字的主人,犹豫了一会终是捡起信打开。待看清信上的内容,齐敛震惊的手指发抖,薄薄的一张纸几乎要捏不住。
信上只有两行短字,‘夫人为何不敢认齐玉为妹妹,在下申时在后山竹林恭候夫人大驾’。
齐敛心跳如擂,慌张的把信踹进怀里,下意识的四周观看,除了守在不远处的护卫之外,见不到其他人。
这封信如同一块巨石,搅得齐敛心神不安,虽然信上的笔迹他不认识,但能准确说出齐玉的名字并且知道他和齐玉见过面的人除了迟续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何人。
齐敛不敢在外逗留,抱着红烧肉匆忙回房,经过护卫身旁时一脸的不安引起两个护卫的注意。
黄末和地缶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立刻离开去外查看情况。黄末在周围检查了一阵,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倒是在墙上发现两个脚印,应当是有人在此潜伏许久造成的痕迹。
“夫人的变故恐怕和那双脚印的主人有关,稍后天极和玄一来换班,叫玄一暗中跟着夫人,切莫出现任何闪失。”黄末对地缶严肃说道,虽然目前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玄一轻功最好,由他跟着最为合适。”地缶同样面色严肃的点头。
两人的交谈极其小声,嘴唇蠕动的幅度若是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齐敛无暇去注意屋外的动静,这会因为信的缘故他心慌的在房里坐立不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无法判断出迟续究竟知道多少事情,还有他的男儿身是否已经暴露。若是迟续将此事告知孟如虎,他的美梦恐怕就到了破碎的时候。
齐敛害怕这个结果出现,他不敢面对孟如虎的失望和怒气,这一次竹林之约非去不可,哪怕这是对方的诡计。
屋外的护卫已经换了班,齐敛把信销毁之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门。经过护卫时,齐敛担心被人拦下,心里早已想好这么晚出门的理由,谁知天极和玄一面色不变,依旧一脸冷酷的站着,也不多问。
齐敛紧张的心情得到片刻缓解,莫名的心里一虚,支支吾吾开口解释,“我有点不舒服,去陆大夫那里拿点药。”
“夫人早去早回。”玄一认真回道。
齐敛急忙点头,压下内心的惊慌用平时的步调走路,一脱离护卫的视线立马奔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一抹黑色的影子。
一路跑到信中指定的地点,齐敛背后早已全是汗,这会被阴冷的林风一吹,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空荡荡的竹林在夜色的掩盖下透出一股阴森的诡异感,齐敛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看情近距离的情况,林中除了他,看不到其他人。齐敛全身如同绷紧的弦,小心的放缓呼吸。
一片竹叶悄然落下飘落下来,吓得齐敛心里一紧,差点惊叫出声。咽了咽口水,齐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绝不能在那人没有出现之前自乱阵脚。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快到约定的时辰,写信约他来的人一直没有出现,齐敛在焦急的等待中如同关在笼中的猎物,时间过得越久,心头笼罩的那股恐惧和不安越发强烈。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胸腔内传来震天响的心跳声,齐敛被恐惧折磨的全身是汗,呼吸也逐渐变得紊乱。再这样下去,对方没有出现,他反倒要败在这份未知的恐惧下。
黑夜漫漫无边,齐敛深吸一口气不再坐以待毙,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心的在林中穿梭,意图找到可能藏在黑夜中的人。
走了一段路,四周依然没有出现任何情况,齐敛不敢放松,仍旧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经过一个转弯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齐敛差点被绊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竹子才勉强稳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