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笑来。

见她的手垂落下去，兰怀瑄将她抱紧，口中的血不断淌落。

“好......”他将她微睁的眼睛合上，也惨然一笑，“飞雪，我也有句话想跟你说，那我们，一起去那边说吧.......”

他将脸贴在死去的溪飞雪脸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大雪不断飘下，将天地覆成新白。

在这一片惨淡黄昏中，千山寂寂，雪落无声。

谋划这一系列江湖凶案的幕后之人兰怀瑄终于伏诛，刀狂及刀狂传人冤案得以昭雪，在场众侠士有为亲者牺牲落泪的，有为除掉幕后凶手而兴奋的，有为眼前一幕而深叹的，只有一人，怔怔看着那对紧紧相拥死在乱剑之下的夫妇，原本呆滞的目光变得无限哀凉。

他缓缓伸出手，接住飘落掌心的冰凉雪花。

嘶哑的喉间终于发出一个模糊的音来：

“雪......”

***

后记

后世之人一直记得。

十一月初六那一天，天降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仙云岭在这一片苍茫之中，寂然无声，天地缟素，万物同悲，这一片白，仿佛是在祭奠那些为正义而牺牲的侠士。一人重重跪在深深的雪地中，久久不肯起身。

直到，有人撑伞立到她的身边。

跪在雪地的人抬头看向他，泪流满面。

***

她清晰的记得。

师徒三人初见的第一天，也是这样大的雪。

两位师父的眉眼仿若在眼前，漫天飞雪中，还夹杂着这样的笑谈：

***

“一个大男人怎么带着小女孩？不妨跟了我吧！”

“挖墙脚的我见多了，当面挖墙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呐，小妹妹，你愿意做我徒儿吗？”

“唔......好......”

***

“她是你捡到的，你赐个名吧！”

“赐名......”

“我杀人从不出二刀，不如就叫一刀好了！”

“一刀？”

“扑哧，她可是个女孩啊！”

“那你说叫什么好？”

“就叫一一吧！”

***

希望能够长依我们身侧。

***

而如今，雪落千山，终究一梦成空。